劈面那位驸马对此明显也有些错愕,脸上的神情较着怔忪了半晌以后,对林斐苦笑了起来:“她还是这般……”
林斐闻言,点头道:“眉眼与鼻确切有几分类似,如果公主洗去了面上的妆容,同金夫人站在一起当是有五六分的相像的。”
这话一出,刘元等人便沉默了下来:上峰竟如此直接的吗?直接将朝安公主供出来了?
这驸马爷回的话倒是好,牛头不对马嘴的,也不知在说甚么。
“若只是如此,在朝安公主口中该是‘打情骂俏’之流的话,而非‘眉来眼去’。”林斐看向傅驸马,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眉来眼去是如何回事?”
而那位朝安公主……想到方才见到的,躺在软椅上的朝安公主,一身曳地繁复的宫妆,妆容邃密又厚重,眉毛画的还是前些光阴都城里风行的垂珠眉,一对眉毛显得严厉又风趣,偏配上那厚重的妆容,整张脸看来……总之,刘元等人是没法了解这等妆容的美感的。
这一次,这位傅驸马总算不啰嗦了,开口回道:“实在只是个曲解!我先时出门时偶尔遇见过那位金夫人,有一回她的马车叫门框卡住了,她的车夫一小我拉不出来,我便顺手帮了一把!”
“此事非同小可,我会进宫禀明圣上,”林斐说着,看向世人,垂下了眼睑,“苏丹生之死、高句丽的那几个使臣、裕王同金夫人的死这几件事要一起查!”
这就成心机了!朝安公主一个皇家天潢贵胃的公主怎会同一个公主口中“出身卑贱”的女子边幅类似呢?别的,那位傅驸马还特地指出年幼时见过那位公主,公主笑起来更似金夫人是甚么意义?
最后,还是刘元忍不住道:“傅驸马,我们林少卿是想问你同金夫人之间的干系,公主何故会说你二人间‘眉来眼去’?”
一旁的世人:“……”
“他想说的,莫不是……”刘元看向世人,指了指皇城的方向,抬高声音,小声道,“混合皇室血脉?”
若真是混合皇室血脉的话,那这位朝安公主怕是费事了。
林斐瞥了眼他身上穿戴的那身出自名家之手的衣袍,澹澹的“嗯”了一声,问道:“另有呢?”
“她生来金枝玉叶,率性娇纵。”驸马叹道,“当初我同她的婚事是由先帝钦定的,彼时我族中已现颓势,除了接管也无可何如。”
不过,难以辨认这类事只是对于刘元等人而言的,对于能清楚的辩白出女子口脂色彩分歧的林斐而言,仿佛并不难。
听林斐必定了他的话,本来面上另有些忐忑的傅驸马立时松了口气,看向林斐,笑道:“林少卿也看出来了?我也感觉两人非常相像,特别那金夫人笑起来的模样……实不相瞒,我幼时曾见过朝安公主,当时公主才四岁,虽与现在的边幅有很大辨别了,不过笑起来的模样,同金夫人真真非常相像呢!”
公主当然不是好尚的,特别在驸马家属落败,公主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公主之时,更是如此。
固然背面解释了很多,可背面的解释同先前的那句话比起来,明显已无足轻重了。
林斐看了他一眼,摇了点头。
不过,林斐要的并不是这位驸马的可惜,再如何可惜,人都回不来了,比起这个来,弄清死者死去的本相,为死者沉冤昭雪才是大理寺官员当作的事。
“看这对公主同驸马之间的干系,驸马怕是巴不得公主不利呢!”刘元说道,“若真是个假的,他怕是最欢畅了,各式表示我等去查也不奇特了!”
刘元等人正想寻个话题引出驸马同那位金夫人干系之事时,便听一旁的林斐径直开口了:“我等方才见过朝安公主了,公主道驸马你同那位死去的金夫人‘眉来眼去’,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