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一拍桌子,指着陆烽问道:“大胆陆烽,你可知罪?!”
回身没走两步,却听到一个不带豪情的声音:“让你走了吗?”
平时陆烽惹了事,多数都能措置,张鉴也不会多说甚么,可此次竟惹到了晋王府头上,这让当了近五年知县的张鉴头一次感到头疼。
在西晋王的眼皮子底下,竟有这类官官相护的裙带干系,这让陈长青心中压抑着肝火。
陈长青脸上暴露笑意,老头倒是挺聪明的。随后虚抬一手,说道:“老先生不必多礼,起来吧。”
陈长青两指搭在茶碗上,微烫,恰好。
因与西晋城离得近,又有临江的上风,禹昌县经济不错,是西晋排进前三的大县。
甚么时候大黎的律法这么森严了?
同时也很光荣,幸亏他眼神好,没有获咎这活阎王。
张鉴走到台上,两手交叉腹前,躬身而立,作旁听状。
当即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向衙门而去。
泥池镇也有个衙门,本来是个安排,陆烽来了以后,就成了他的办公所。
卢飞双目圆瞪,喊道:“少给我扣高帽子,我能不能夺职,不是你说了算的,快给我从上面滚下来!”
可他较着低估了陈长青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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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府的知府是从京都调过来的,本来是大理寺一个少卿,正四品官职,名义上是平调,实际上按当时西晋的偏僻程度,更像是发配。
陆烽部下当差的官兵带着“陈”字大印的令牌找到张鉴。听到官兵传话以后,他就马不断蹄的从县衙解缆,赶往泥池镇。
到了镇上,向当值的官差探听后,大为吃惊,伤他老丈人的狂徒,竟还在衙门里。
老道人看似平静,实在双腿在不住颤栗。
“反了,反了!”
到泥池镇府衙的时候,高堂上坐着一个披头披发的黑袍公子哥,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身边站着个锦衣绸缎的侍女。
下一刻,却如酒楼时普通,倒飞而出,此中有几人还撞到了知府大人和刚扶起来的陆烽,摔了个狗吃屎。
张鉴看向陈长青,见陈长青点头,便一言不发的立在原地,视野落在远处,不与陆烽对视。
陆烽也晓得两人不理睬他,就没再骂了,跪坐在地上生闷气。
陈长青嘲笑道:“我给你一盏茶的工夫,想清楚了再说!”
“一年前,你到镇上采购西晋州官服所需的绸缎,与镇上商户勾搭高价买入中饱私囊,此乃罪一。你见商户家女儿长相可儿,色胆包天,强抢名女,此乃罪二。商户女儿誓死不嫁,出逃以后,商户杀妻埋尸,你秉公舞弊,此乃罪三,你说,你该不该死?!”
陆烽侧头躲开,瞋目而视,辩白道:“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她父亲都承诺了,嫁不嫁可由不得她,并且弄死她的是她父亲,跟本官有甚么干系?”
陈长青和张鉴都没有说话,唯有陆烽在堂下破口痛骂。
陆烽昂起脑袋,色厉内荏,辩驳道:“我何罪之有?就算真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审,你是何方崇高,我县衙的时甚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西晋知府卢飞得知竟有人敢对自家亲老丈人脱手,立马坐不住了,探听到对方还带这个山上修士,他立马联络了熟谙的两个山上人,亲身解缆前去泥池镇,为外老丈人找回场子。
西晋城地点的周边三县,归而为州,合为晋州。
张鉴没有因为公子哥的打扮而轻视他,拿着陈字令牌,身边跟着个穿戴得体的侍女,在晋王府的职位必定也不低。
此光阴是一掌,他就晓得这个平空呈现的女子,修为远在他之上,因而强装平静的拱手道:“贫道贾道承,这位道友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