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诸人无不惊诧,张茂大笑:“骏儿得此猛士,如虎添翼也。”
想及此处,他也挂上了标准的上品卿士的浅笑,站在了张茂的身后。张茂眼角的余光正扫到侄儿的窜改,暗自颌首。
贾摹赶紧笑道:“臣弟恰是在与汉使宴饮,忽闻犬子遣人来报,言说兄长猎得白虎吉祥,以是特地同汉使一道,前来旁观,冒昧之处,还望兄长包涵!”
“无妨!”
见一众文武欲要进谏,张茂摆手道:“不过······此事吾是不能做主!”
张骏眼中一闪,识得此人恰是他的亲娘舅,西土第一豪族的家主——贾摹。
张骏一向在留意着张茂的神采,只见他这位叔父先是面露迷惑,想来也是不解何人纵马;厥后又满面寒霜,应当是对贾家和汉使的行动动了真怒;不过,跟着对方的人马垂垂靠近,喜色也随之减退,现在任是谁也猜不出贰内心的设法了。
那汉国使节狠狠地瞪了辛岩一眼,只扬了一上马鞭便算作回礼,道:“朕躬安。”
贾摹点了点头,便听张茂说道:“贾弟不是在府中宴饮,怎会仓促来此啊?”
留意到张茂不为所动,为首的使节便大声道:“大汉国节杖在此,尔等为何还不参拜?”
“荒诞!”
这巨汉看似粗鄙,心却不傻,当即道:“你家天子俺尚且不识,何况是个侄子。俺只佩服少将军一人。”
见马鲂面露不满,贾摹道:“犬子无礼,马主簿不要介怀。此杯既为猛士,又为白虎,诸君共饮!”
此时宴饮,乃以右为尊。以是贾摹便率先伴随汉使占了右边席位,本身则坐于汉使以后,再下首便是贾正道。而晋使掉队半步,只得在张茂歉意的目光下坐在了左边席位的最上首。
这时,就见一铁塔般的巨汉蹬蹬走了上来,他手提白虎,便如同捏一家猫,行至场中,将白虎重重一放。那白虎吃痛,还要逞威,却见这巨汗冷眼一瞪,竟是没敢出声,垂着大脑袋乖乖趴在地上。
汉使眯起了眼睛,目中闪着凶光,不屑道:“大晋?哪个大晋?你家天子也是我汉国的俘虏,向我汉国称臣了。莫非你家天子的臣子,就不是我汉国的臣子么?”
张茂面有不满,他循名誉去,却见一支马队步队正从外缓慢向围苑里奔来,而值守的步队竟然没有半晌禁止!待此人马稍近,看清了所张的旗号,张茂神采已经阴沉得似要滴出水来。
就在这时,那汉使自顾自地满饮了一杯酒,将酒樽重重地往桌案上一顿,嚷道:“你们汉人最是狡猾,既是看白虎吉祥,那吉祥又在那边,可别是说了大话,拿不出白虎了吧。”
“哼,匈奴胡种,也敢称汉?”王冲也起家道:“大将军统御西土,历两代三主,只知有晋。汉赵之流,何足道哉?”
“父亲如果喜好,不若招到身边做一保护。”贾正道明知此巨汉是张骏的部曲,却还是开口道。
只见一內奉养上酒樽一杯,递给大石叶。
“汉国?哪个汉国?”
姑臧令辛岩离众而出,冷冷道:“吾等只知有刘氏太祖高天子之汉,未闻本日也有汉也!”
胡儿面色沉稳,沉默点头。
是汉国天子刘曜的使节!
“你!”贾正道顿时大怒。“大胆,你可知吾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父亲!”人群中,贾正道见背景已至,便走了出来,站在了贾摹身后。
张骏看向张茂。只见叔父大手一挥,“骏儿与他比试便是,勿要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