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四本想脱口说毫不去扬州,但看到大伯那有些等候的眼神,到嘴的话倒是生生咽了归去。
也是有阵没吃肉了,再加上陆有才和陆文亮他们冒死的给陆四夹鸡肉,把个陆四吃的真是肚饱滚圆。那馋肉的瘾也是一下给治了。
陆四这边也是一样。
“等你们叔侄俩出完河工返来,我回趟娘家给你们叔侄俩一人说个媳妇...我娘家那头的大女人长得十足不丑呢...”
陆四憨憨一笑,走到宋五面前,“五爷就给我写陆文宗这个名字吧。”
夹了个小鱼干放嘴里嚼了嚼后,陆有才昂首忽的对侄子说了句:“出完河工返来,等过完年开春还是去扬州学技术吧...你也老迈不小了,你妈去的早,你爷又常不在家,我这个当大爷的总不能看着你也讨不上个媳妇吧。”
田娥和婆婆吴氏端着盛饭的小木桶进了堂屋,淮扬这一片不讲究甚么妇人不上桌,只如果一家子都团在一块用饭。如果家里人丁多的话,一张八仙桌都坐不下,一到饭点老长幼少团一块别提多热烈了。
宋五字写得还算周正,刚把文亮父子俩名字写好,筹办提笔再写陆小四时,耳畔却传来陆四的声音:“五爷,能不能别写陆小四,我驰名字了。”
陆文亮笑了笑,然后点头道:“你比你老爷都大一岁,他能喝你就能喝。”说完给儿子也倒了一些,不过较着比堂弟的少。
哪怕粗茶淡饭,哪怕吃了上顿没下顿,她们的内心里也老是想要自已的男人和孩子更好。
说是清算,实在也没甚么东西可清算,不过是父子俩人盖的被褥和铺地的草席,除此以外就是路上带的粮食和干活用的东西。
这暴利就使得除了官府答应的盐商发卖外,又有很多私盐估客处置贩盐这一行当。
“爷,我也想喝。”
要不然别的处所不清楚,就盐城县的新兴场每年都能捉上百个贩私盐的。
“小四子,喝点吧。”
“你驰名字了?”
难怪那洋河镇今后能把洋河这牌子做得那么清脆。
“先喝一口,”
“再放点盐就恰好了。”
“唔...”
等过完年开春另有两三个月,谁晓得到时候这事成不成,陆四想着不让大伯绝望,便先应了下来。
边上广远见老叔肯去扬州学技术,欢畅的端起碗就跟老叔碰了下。他但是想着能和老叔一块学妙技术,再一块把媳妇娶回家呢。
宋五有些惊奇,“你老子啥时候给你起名的?”
半碗洋河大曲下肚,陆四的脸上也有了些红晕,大伯陆有才的筷子底子不朝鸡汤伸,只吃豆腐和小鱼干。
陆有才好喝点小酒,还特别爱喝离盐城县不远的桃源县白洋河镇出的洋河大曲,哪怕家里再穷,每次到镇上他都会去买上一小坛。实在没钱就赊上一坛,酒铺跟他也是老熟悉的了。
这也是陆四来到这个期间后吃的第一顿像样饭菜,如果顿顿如此,他也不至于打偷人家狗吃的动机。
陆四呢在边上瞧着心生暖意,大伯这一房不管是大伯本人,还是堂哥文亮和侄子广远,都是很刻薄的人。
陆四从盐罐子里用小勺舀了点盐撒进锅中,这盐不是陆四宿世吃的细盐,而是很粗的盐粒,仿佛宿世村落用来腌菜的大盐。
国初那会,对私盐估客打击得很短长,也不晓得是不是跟私盐估客中出了个和太祖天子为敌的张士诚有关。
不但宋五惊奇,陆有才爷孙三个和王氏、田娥婆媳一样惊奇,并且都很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