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陆四在一家贴有红纸淮字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但,也是究竟,如果淮军不收留那些死了爹娘、没了丈夫的女人,她们如何活?
因那位陆头拥有过交代,不成用强,女方须志愿,说甚么淮军是故村夫的步队,干不得那欺男霸女的事。
“在那边,”
未了,又是自嘲,自家堂堂进士出身的知县都成了拉皮条的了,还体贴甚么朝廷脸面。
陆四可贵的没骂孙武进多嘴,而是瞄了他一眼,说了句:“不拖家带口,谁情愿跟我走?”
就是个趁人之危。
本就是媒婆的宋婆子仰仗对四周人家的熟谙,天然就干上了这买卖,半天下来她已是领了七个女人过来报名了。
陆四看了一会便转过身,叮咛罗吉英:“给她们弄些吃的,别的弄些被褥来,这两天先在这里姑息一下。”
到了门口,陆四招手叫那小女人过来,细细打量,见模样清秀长得还不错,心想这个给自已当侄媳妇倒是能够。
不过天晓得那位陆头领是如何想的,竟将淮军老营定在了知府衙门,望着那些不竭被带过来的女人,罗知县不免想到“轻渎”这个词来。
宋婆子恐怕于先生不收这女人,拉了拉那女人,“温家的,你快跟先生说是志愿的,要不然人家淮军可不收你。”
小女人不敢昂首看陆四他们,只牵着弟弟的另一只小手。
“志愿,志愿,她爷娘不在了,屋子又叫烧了,淮军大老爷们能收留她,给她饭吃,可不是天大的功德...先生放心,老婆子晓得端方的,这把年纪了也不能哄人...”
陆四“噢”了一声,倒是没理睬这事,而是直接进了衙门。
罗吉英忙应了下来,跟着陆四又往大门走去。
固然淮军那位陆头领多次夸大淮安城经逢大乱,死难浩繁,必有诸多孤女糊口无着,为免这些不幸孤女饿死、冻毙街头,又或被那无良之人糟蹋欺辱,淮军铤身而出新建老营以置诸女,此举乃是仁义之师才会为,是造福故村夫民的大功德,当为千秋史册所铭记。
许是都沉浸在落空亲人的痛苦当中,又许是不晓得自已的运气如何,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愁眉苦脸。
只是,淮军那边只收女人,不收男娃,以是就算他想帮手也帮不上。
站在府衙浮泛洞大门外的山阳知县罗吉英有些恍忽,曾多少时能入主府尊衙门是他做梦都想的事。
要不是淮军管事的及时制止,怕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兵士能将府衙里的户册、积年文籍都搬去当烧火纸。
所觉得了尽快完成任务,罗吉英便将府衙和县衙统统职员调集了起来,然后三人一组派出去劝说那些孤女到淮军老营活命。人手不敷,又动员各里坊的乡老,最后连仵作都用上了。
天寒地冻的,城里能有多少柴禾?兵士们冻得狠了拆屋子普通,烧些册本又算甚么事。
“你弟弟在哪?”陆四问道。
“将军,这个小女人情愿进老营,但却想把她弟弟也带出来,这事分歧端方...”罗吉英把环境简短的说了下。
“陆爷,我们顿时就要分开淮安,给弟兄们弄些媳妇是功德,那些女人也能走得动,但叫那些女人把娃子也带着,这拖家带口的怕是走不快啊。”
“我...”
小女人还愣着,陆四又哪会要她谢甚么,叮嘱罗吉英几句后就分开了府衙。
天晓得,这大明朝还能撑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