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赶快出去请周伯符,张县令也亲身迎到了堂屋门口。两人进了屋,分宾主坐下,张县令道:“先生本日前来,不知有何事见教?”
周伯符微微一笑,抱拳道:“老父母,见教二字,晚生如何敢当?只是晚生传闻现在北门外的那些流民还没有要走的模样。传闻现在北门外每天都有几十具路倒尸,也没人收埋。现在气候还冷,倒也罢了,再过些日子便要开春了,气候一和缓起来,北门外那边怕是必生疾疫。如果听任下去,怕是又有一场大疫呀。不知老父母可有甚么筹算?”
前些天周伯符方才去了一趟松江,谈成了又一笔买卖,算算又赚了差未几一千两银子。一对劲,周伯符又去大保健了一番,然后,回家按例先是上缴利润,然后是跪算盘,接着是皮鞭蜡烛。成果,皮鞭蜡烛玩得太嗨了一点,弄得脸上挂上了一块,搞得好几天都没敢出门。
“慢着。”周夫人走到周伯符身边,伸手抚摩了一下周伯符脸上青了的那块处所和顺的道:“还疼不疼?”
就在他正为此彷徨不定的时候,俄然有人来禀报说是周伯符先生前来拜访。张县令心中一动,他晓得周伯符是本县的富户,又是世代官宦的人家,是骄易不得的。因而赶快叮咛道:“快快有请。”
“此次是不是又要带你出去混闹呀?”周夫人的语气还是很安静。
“郑先生请讲,以你我两家的友情,如果能帮手,我天然是要帮的。”周伯符笑道。
“夫人呀,你可不能冤枉我……”一焦急,周伯符扑通一下就变矮了一截。
张县令最为担忧的事情就是那帮流民反叛。如果流民中的青壮都被人带走了,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除了老诚恳实的饿死以外,还能如何?他们就是要反叛,县内里的力量也足以对于这些走路都走不动了的老弱病残。他们真如勇敢反叛,那就是在给张县令送平乱的军功了。带上三班衙役,张县令感觉本身也能在这些人当中杀他个七进七出。
“起来吧,男人汉大丈夫的,像个甚么模样。”周夫人拖长了声音道,“让下人们看到了多不好?弄得人家还都觉得我是河东狮了呢。”
“回禀夫人,我……我是说我立即就把这个姓郑的赶出去!”周伯符还是很有急智的。一边说,一遍就往内里去。
这买卖一大了,天然就少不了要应酬。在本地的那些应酬还好,阿谁女人还勉强能盯得住,但有些时候,需求跑到松江甚么处所去谈买卖的时候,周伯符就一下子获得了自在。固然归去以后还是中有些小费事——身边都是叛徒真是太不是个事情了,周伯符用各种来由换了无数个主子了,然后不管是贼眉鼠眼的,还是浓眉大眼的,毫无例外,十足都是叛徒!不过现在周伯符也不在乎了,归正那女人也不会真的休了本身,大不了跪跪算盘,然后再皮鞭蜡烛一番,实在也别有风味。
“有甚么体例?”张县令一下子站了起来。
为体味决这些流民的题目,张县令也想了一些体例,一方面,他在县里构造了一批丁壮男人,每日手持兵器扼守城墙,以防万一,一面他也就爷爷告奶奶的请本地的搢绅拿出点粮食来开个粥摊子,好歹让那些流民有个吃东西的盼头,免得闹出甚么乱子来。但是那些搢绅们却表示,万一那帮子流民感觉有东西吃,就不走了,不但不走,其他处所的流民传闻这边有的吃,也都跑过来了,那不是更费事了吗?
“人家来必定是带着买卖来的,哪有把银子往内里赶的事理?”周夫人道,“男主外,女主内,这欢迎的事情还是要你去办。不过你本身诚恳点,要不然,细心我揭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