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波奇却不肯放过对方,一边摆棋一边笑道:“醉倒便醉倒。可贵本日有兴,衙门里又没甚么事情,我让人给嫂夫人传个话,说你彻夜不归去了,你我抵足而眠便是了!“师爷拗不过吕伯奇,只得强自坐了下来。苦笑着答道:”也罢,本日我便舍命陪君子。“
“哦?“吕伯奇饶有兴趣的问道:”何事让你连饭都吃不下了?我倒想晓得。“
三口两口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酸汤羊肉饺子倒下了肚,吕伯奇摩拳擦掌正筹办重新上阵杀师爷一个片甲不留,昂首一看却只见师爷坐在劈面手里拿着筷子发楞,那碗饺子只吃了四五个,碗里的汤汁大要已经固结了厚厚一层油花。吕伯奇用筷子悄悄的敲了下对方的碗,问道:“这饺子但是反面你的口味?”
世人听到这里,纷繁暗自点头。皇太极方才那番话的确道出了明与后金两边的是非,后金军的八旗轨制下,兵士没有粮饷,他们支出的来源是战利品和获得的俘虏。因为在辽东不贫乏地盘,只要有俘虏将能够将其变成农奴。因此后金军队要保持昂扬的士气,光是打败仗还不敷。还必须在战役中获得大量的战利品。以是打击城郭完整的锦州对于后金来讲是一个亏蚀买卖。
“老爷说的是!”师爷挪动了一下棋子。本来遵循明朝的常例,九十月份是一年中衙门里最繁忙的季候,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即便是常日里最为闲适懒惰的老爷们也都要忙得两脚飞起——征收秋赋的时候到了。大明的基层官员考成中最要紧的一项就是是否能够足额征收到税款,这干系到他们是更进一步还是脱去官袍回家。即便大人老爷们不在乎本身的宦途和朝廷的赋税,那仅仅为本身的腰包也必须勤抖擞来——朝廷发下来的那点俸禄不过是个零头,官员们的首要支出来自于对小民的压榨——此中最大的一块便是秋赋中的浮收,即超出本来税额的部分,比如踢尖、淋斛、火耗。不过百姓也不会老诚恳实的将一年辛苦得来的粮食布匹交纳上去,更不要说那些接管小民投献的缙绅老爷们,他们大多数都欠着官府几年乃至几十年的赋税,这些赋税不是他们本身的,这些人普通都具有免税的特权,而是他们承揽而来的。正如前文提到的,明朝的缙绅实际上还承担着一部分包税人的任务,在很多时候他们从百姓身上收到了足额的税收,但却将此中一部分归入本身的腰包,回绝将其交给国度。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这片地盘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产生一场战役,一边是国度、一边是缙绅,争夺的战利品就是无数农夫一年劳作的果实。
“这倒是个成心机的题目!“吕伯奇被师爷的题目勾起了兴趣,连下棋都忘了,他捋了捋颔下的髯毛,回想道:“我少年时想如果将来考上了举人进士,能够仕进必然要尽忠朝廷,珍惜黎庶,好生做一番奇迹来。可厥后科举蹉跎,三十多才中了个秀才,又过了十多年才中了举人,少年时候的大志壮志早就消磨的一干二净了。当时想的就是若能仕进,定要重整家业,让苦苦支撑我读书的父母老婆过上几天好日子。”(未完待续)
吃肉结束,王公大臣们退出了清宁宫。皇太极此时已经非常倦怠了,他躺上滚烫的炕,宽衣歇息,在梦里他的雄师打败了成千上万的明军,乃至踏进了那座宏伟的北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