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书院在洛阳,你大娘舅读书不成,现在在济宁府经商,你小娘舅倒是在白马书院读过两年书,只不过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现在物是人非,真要去了洛阳竟是没人能照顾你了。”史侍郎推心置腹,霍青棠笑道:“小娘舅现在可好,来岁该给外祖考个状元返来了。”
“蝶起怕说不好,说不好会惹史家外祖活力,蝶起不想去厅外罚站。”史侍郎有些奇特,霍水仙自是不必说,看张氏模样也非痴顽之人,怎的这孩子提及话来颠三倒四没个章法。张氏见史侍郎面色不虞,她正要去扯开霍蝶起,霍青棠却已经接话了:“蝶起还未开蒙,不会说话,外祖不要见怪。”
天气已晚了,张氏出去问史侍郎是否在家里过夜,史侍郎推却道:“我本应是直接去姑苏府的,想着青棠丫头和桂芳在此处,才转道来看看。你不必忙了,我与史顺连夜要走,再隔几日我抽暇再来看你们。”
史侍郎有些滞愣,这丫头竟似自出世以来还没出过扬州城,想她母亲年幼时,本身便带她走过多少名山大川,波撼岳阳楼,巴山蜀水长,她母亲是一样也式微下过的,只是未曾想到女儿最后竟会选了这么一个夫婿。
张氏行了大礼,她晓得霍青棠定是有话要同自家外祖父说,故而回房换了一身衣裳才来的。史侍郎展开腐败矍铄的双眼,瞧了一眼尚算知礼的张氏,微微点头,亦算是受了她的礼了。霍蝶起见到霍青棠非常欢畅,他去抱霍青棠的腿,霍青棠指着史侍郎道:“给外祖父存候。”
史侍郎对霍青棠的母亲怀有深深的沉沦和惭愧感,兼之他对霍水仙又有种莫名的不对劲和架空感,霍青棠便直接拿了霍水仙开刀:“父亲昔日总说要带青棠去母亲住过的处所看看,可父婚事忙,一向都未能成行。青棠传闻内里另有很多好风景,青棠也无甚见地,只听范家姐姐说过白马书院是收女门生的,青棠便妄图去白马书院进学。”
霍青棠给霍蝶起擦了擦嘴,本身舀了一碗西湖牛肉羹喝了,史侍郎笑看着她。霍青棠三口两口吃完,张氏方端了茶出去赔笑:“大人喝茶,青棠与你外祖说话,我先带蝶起出去了。”
史侍郎眉间的皱纹又深了些,霍青棠又道:“父亲不知从哪儿听人说,听人说漕运总兵官陈大人...,大抵父亲也是存了用这女人奉迎陈总兵的心机。”霍青棠说的一五一十,史侍郎的神采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用烟花女子奉迎陈瑄,这是谁的主张?他霍水仙到底还要不要脸,这类混账话也能同自家女儿说?
霍青棠浅笑道:“外祖,就在家里用饭吧,家里的松子鱼是很好的,父亲畴昔也爱吃,只是比来...”史侍郎接口:“比来如何了?”霍青棠暴露难堪的模样看了看张氏,张氏亦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史侍郎便不再问,只道:“给史顺也弄一桌饭食。”史趁便是花厅里一向站在角落的那位,姓史,想来是家仆。霍青棠笑道:“外祖放心,您尽管自个儿吃好喝好,其他事夫人都会替您安排好的。”
桌上先上了几道凉菜几盘点心,热食还未上,霍青棠本日连甩了张氏几小我情,张氏晓得投桃报李,她先端给史侍郎一杯新茶,后又捂嘴笑道:“大女人最是懂事了,做甚么想甚么都是极有章法的,只是有一桩...”张氏又特地顿了一顿,方道:“大女人想去白马书院进学,老爷不大同意,连续好些天都没理大女人,大女人悲伤了好久。”
陈七的外祖父齐尚书是个心宽的人,他体型稍胖,年纪亦是五十出头,却早已满头华发,只是他脸部红润容色年青,是以给人一种白发童颜之感。霍青棠在花厅门口见那人站姿端方,赏画之时亦是肩背挺直,想来便是悠长间打磨下来的姿式,霍青棠试着开口,谁知那人却受了大惊般退后几步,这便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