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良在心中游移半晌,起家过后,这才当真打量他,见他年纪悄悄,白皮净脸,好些公子哥浪儿不羁的风骚俶傥,倒是一表人才,当上了翰林院学士。
李宗明满脸朴拙,将他搀扶起。孟家良非常不解,论官职,在他面前只是七品芝麻粒小官,与翰林院学士五品官职,哪敢仗着年纪大,就目无尊卑呢!但是为何,他却不以官职论凹凸,不吝放下高贵。
李宗明并不计算这些,他来不是为了摆起官架子,享用上面官员对他大献殷勤。
孟家良模糊失落,原觉得他写上去的折子参劾常祉渊擅自招兵、剥削赋税、强抢民女、逼迫百姓等一系列的罪名,引发朝廷的正视,特派京官调查常祉渊,核实环境。却没想到,他来的目标,孟家良揣摩错了。不过,传闻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救钦差大人任光弼,孟家良吃惊不小。
孟家良在宦海上,没有几个官僚朋友,他为官廉洁刚正不阿,侵害了赃官贪吏的好处,一心为了贫苦的百姓,而遭到架空,这就形成他政绩凸起,当官十年,却始终盘桓在绥德县令的岗亭上。即便如此,孟家良也改不了向高官低头示下的臭弊端!在他眼里,从不把大官、小官放在眼里,只把百姓放在心上。以是,他很少华侈时候,去欢迎同僚官员。不过,也有例外,只要在他眼里,不摆官架子的官,他还是情愿和他说上几句话。不然,早就以公事繁忙,不待见了。
孟家良欣喜道:“李大人放心,我传闻高迎祥在安塞境内建立天下帮,广收天下灾黎,待百姓如同兄弟姐妹,他的仁义妇孺皆知。我信赖,既然高迎祥劫走了钦差大人是为了救罗罡,那他毫不会滥杀无辜。”
说着,孟家良下了逐客令。
“没甚么好解释的,常祉渊是我的仇敌,你既住在他的府上,又为何跑到我这里来,你不就是想劝说我,向他屈就吗!归去奉告常祉渊,总有一天,我会数落他的罪过,送到皇上的面前,狠狠地参他一本。他如果怕了,现在罢手还来得及。他如果想要禁止,就派人来杀我吧!”
“孟大人,你听我解释?”
李宗明道:“住在常祉渊的府上!”
看来孟家良仇恨常祉渊是仇恨到骨子里,不吝以生命为代价,写折子参劾他。只不过,常祉渊至今活得好好的,还是骄横霸道,想必孟家良写上去的折子,被常祉渊朝中有人给反对下。
待李宗明被带到,孟家良上前拜道:“下官绥德县令孟家良,拜见李大人。”
孟家良一刻也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解释甚么,神采乌青,看也不看他一眼,背对着他:“李大人,没事请回吧,下官另有很多政务要忙,恕不远送。”
“孟大人,这是?”
“甚么?”孟家良大吃一惊,蓦地起家,瞪眼与他,对他友爱的态度,产生了不成逆转的窜改,仇恨道:“没想到,李大人当了常祉渊的说客!”
沉寂半晌,二人相视一笑。
孟家良膝下无子,只要一个女儿,见他这般素身涵养,既是欣喜,也很可惜。这内心想起女儿,孟家良的神采像是被抽干了血,痛苦不已。
待一杯茶水端上,见这茶水非常浑浊,是荒山里的野茶,孟家良苦笑道:“李大人,舍间只要这些,接待不周,还请大人谅解。”
“但愿如此!”
孟家良对常祉渊怀有极大的仇恨,这个仇恨,足以让他传闻常祉渊三个字,就会落空明智,变得猖獗。
没等李宗明申明来意,孟家良道:“李大人,这里人多混乱,非常喧华,我们换个处所吧!”
孟家良也不喜好宦海上的客气,见他年纪虽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随和感,初度见面就留下了好印象,突破二人间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