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面貌天然是极好的,但是第一眼看畴昔,最让人震惊的倒是那种文气。真的仿佛是被墨水渗入了普通。
“女人可读过书?”
张希孟吸了口气,“这话天然没错,不过女人放心,你既然插手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天然不会有人再轻视女人。”
“嗯,要晓得大局,要清楚天下局势。实不相瞒,在至正十年,就有人给我讲白莲教的事情,讲彭和尚的彭党。厥后出来了独眼石人,天下大乱。更是有无数官吏才子,到我们的画舫,议论之间,就会提到各处红巾。我们就要拿出学来的本领,替他们剖断解忧,跟这些才子鸿儒交心,成为知己!没有这个本领,便只能以色相事人了,色相终有朽迈之时,天然是落了下乘。”
一个青楼女子却要一清二楚,侃侃而谈,替读书人解惑,这是多么本领啊?
张希孟怔了怔,就笑道:“我是都批示使司经历官,女人故意当兵,又和将士们并肩作战,已经算是军中袍泽,我只是和女人平常对话,没有任何别的意义。毕竟女人想参军,也要相互体味清楚才行。”
张希孟一怔,老诚恳实道:“不知!”
“嗯,那小女子就大胆说了……那一种苦读就是,一天背不下一篇文章,认不得三百个字,写不出十首诗,就要挨饿,持续三天,就要被送去劣等的处所,奉侍贩夫走狗,江湖莽汉……只要苦出来,读出来,诗词歌赋,无所不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气在画舫上,同才子鸿儒,对谈诗赋,成为大家敬慕的花魁大师。”周蕙娘昂首,冲着张希孟嫣然一笑,“先生觉得这类苦读,比士子的十年寒窗,又如何?”
如果放在以往,张希孟也是感受不到的,但是这两年他跟着贾鲁读书,总算勉强晋升了一截境地,挤进了高端读书人的行列,可即便如此,张希孟抚心自问,他比这个女子还是差了很多,乃至是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