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义提着一篮子荔枝扣响传心殿的大门。传心殿位于文华殿东侧，是专门祭奠孔子的跨院。太子离宫后，文华殿除了卖力打扫的内侍极少有人来。
“这可真巧。”戴义面带温暖的笑容，“太子爷命西厂从两厂运送荔枝到宫里，足足有上百斤之巨。皇爷让咱家给张天师送去。恰好碰到李阁老，咱家能够偷懒一回。”
小内侍跑归去想问清楚，恰好听到陈公公说话，“李大人，此次皇爷装做没看到，饶了咱家一条小命。咱家不会再有犯第二次错的机遇。您也好自为之吧。”
等照儿返来要好好念叨念叨，必然要让他改掉暴躁的脾气。治大国若烹小鲜，千万急不得的。有些事要等机会，有些事要提早布局。
小内侍吓得一颤抖，迈开步子飞奔拜别。他甚么都没听到。
他们在胜利诽谤吐鲁番和鞑靼的同时，也引发马文升的存眷。马文升半途设伏，要不是认出东宁伯，差一点把他们一网打尽。为了堵住马文升的嘴，他只能捏着鼻子撕掉马文升和兵部官员具名盖印的15万两借券。
“竹楼可别给臭小子找借口。瞒着朕经略玉门，等他返来定要好好训他一顿。”弘治帝对儿子欲盖弥彰的做法哭笑不得。
“李阁老可别吃味，您的那篮由陈公公卖力送到。陈公公，难不成您贪墨了？”戴义慢声细语地问陈宽。
弘治帝睡得安稳，京师的达官贵族无人安眠。调集亲信筹议要不要插手前去日本淘金的行列？
陈宽神采一阵青一阵白。
戴义出了东华门回到东厂，通过电话专线向弘治帝汇报。
“这也申明太子爷和皇爷父子情深，底子不担忧皇爷您会想歪。”天子和太子间没有猜忌的，估计几千年来也只要这一对。
“竹楼办事朕是放心的。但朕不放心照儿！臭小子被人一激就怒。江南贩子断了他的货，他就把日本的动静弄得人尽皆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为出一口气。”弘治帝点头感喟，“给照儿找点事情做。把他困在云中城，绝对不准去草原，也不准前去大宁。”
戴义淡淡一笑：“天热令人轻易暴躁，加上朝臣和藩王都不消停，比来皇爷不免火气会大些。我们最首要的职责是尽忠皇爷，别的小事有点不对无关紧急。”
戴义放下篮子，向两人拱了拱手分开。
吐鲁番打击哈密，臭小子担忧玉门遭殃，派光复的蒙前人掳掠吐鲁番和鞑靼。掳掠也就算了，还把脸蒙起来深怕别晓得。鞑靼人掠劫九边时哪有蒙面的！
说完后，他一眨不眨地察看戴义的神采。
戴义不敢穷究启事，恭敬地回道，“是，皇爷。”
陈宽一拍脑门：“看咱家这记性。皇爷内火旺，咱家来取井水为皇爷泡茶降火。没成想恰好碰到李阁老，这一聊就忘了闲事。”
李东阳敛声屏气地谛视戴义，不敢信赖这位东厂头子会等闲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