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坐在上方,帝王严肃尽显,不过眉宇间却模糊现出一丝怠倦。
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此次院试本身也不过才考了个五十八名,就是再考一次,也很难获得头名呀!
“臣……遵旨!”
梁文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诚,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这场比试你是接,还是不接?”
陆诚脚步一顿,回过身来笑道:“梁公子另有事儿吗?”
“傲慢?我如何傲慢?”
“朕是说……”
“你……”
下方,站着一名老态龙钟,须发皆白的老迈臣,此人恰是吏部尚书马文升,四朝老臣,更是弘治一朝的重臣,深受朱佑樘的倚重。
开朗的笑声传遍了全部大殿,他转过甚来,对王岳叮咛道:“去,让人传旨,召本届开封府院试案首陆诚入京,朕要让他擢他为太子侍读!”
朱佑樘见他旧事重提,不由得眉头轻蹙,却又很快和缓了神采:“此事事关严峻,朕还得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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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的天子,弘治天子朱佑樘一身黄色盘领窄袖团龙袍,头戴翼善冠,端坐于龙书案火线的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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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马大人方才还在提这事儿呢。”
朱佑樘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便止住了话头,不再多言。
“哼!”
一向候在边上的司礼监掌印寺人王岳见状,凑上前说道:“陛下大可不必忧心,这马大人年纪大了,不免有些唠叨,提过了好几次的事儿还要再提……”
陆诚很想上前去摸摸他的额头,当真地问上一句:“你是不是傻?”
传奉官,是指不经吏部,不经提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天子直接任命的官员。这已经违背了朝廷委任官员的普通法度,粉碎了轨制,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天子,又或者是后宫中某个妃嫔或寺人的欲望。
马文升佝偻着腰,又拱手前倾矮了一截:“陛下恕罪,老臣耳朵不好使了,没有听清!”
朱佑樘晓得他行动不便,忙叮咛侍卫搀扶着他下去。
顺手取来了书案上的一份折子,翻开看了一会,朱佑樘的神采不由得一沉,持续往下看了以后,脸上又暴露了笑容来,紧接着他嘴唇轻动,忍不住轻声念了出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好诗,好诗!”
陆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朝廷量才取士,向来以时文为标准,何曾有过琴艺中榜之人?你如果心有不甘,便也去考个案首返来!”
望着马文升缓缓拜别的背影,朱佑樘不由轻声一叹,心道:“这满朝的大臣皆已年老,年青的又不见显其才气,待朕百年以后,皇儿该由谁来帮手?”
“你不感觉这话太好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