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公子说:“不如何办,找到宗人府,敬上礼品,献出我们从朝鲜国带来的礼品,等你们的天子召见我们了,我们再提出要求,说我们在朝鲜遭到了逼迫,寻求大明朝的庇护。”
崔蓬只顾玩本身的游戏,并不搭话。
崔礼说:“你想带着我崔家的兵投奔大明?”崔二公子笑了笑,“这么些年,你在我崔家住着,吃我崔家的,喝我崔家的,住我崔家的,你病了,崔家给你治病,你饿了,崔家的米饭给你吃。哼,六年畴昔,别说养小我,崔家就是养了一条野狗,也该喂熟了。”
崔礼放开崔蓬的脸,又用帕子擦了擦手,他瞧她一眼,“女奴就是女奴,奴性不改。”
平壤崔氏到大明来寻求政治庇护,真是让人欣喜,崔德是朝鲜国的勇猛战将,崔家来寻求出亡的两位公子又抓着崔氏的雄兵,只要大明天子不是个傻子,他必然会承诺崔礼的要求。
“至公子现在如何样了?”
“没有。”
张千山望着崔蓬,一个面相很清秀的人,此人头戴白玉冠,以同色玉簪束之,大略一看,倒有点男生女相的意义。不过崔蓬一张嘴,张千山就不思疑了,他就没见过,也没听过哪个女子是生了这么一副嗓音的。
冬生带着那几个男孩子每日穿越在北都城的大小赌场茶社,探听一些动静,有些是有效的,有些不那么首要,但也不是没用。
张千山低头笑了笑,“倒是某看走眼了。”
崔礼瞧见女人这眼神,低头笑了笑,然后点头,“真的。你要钱,能够,要兵,也能够,我都同意借给你。”
崔礼没有想错,大明朝的天子的确不是傻子,宗人府收到崔氏的礼品以后,就启禀了嘉靖帝,嘉靖帝约莫会在七日以后于皇宫偏殿会晤崔氏两位公子,崔氏的两位公子只需求等内廷呼唤便可。
满速儿有筹马,但伊家没有。崔家的人跑来大明,伊家的人即便晓得了无可何如,他们又不比满速儿,他们手中也进献不出一座城池,崔礼算得明显白白,伊家就算晓得他来了大明朝,也是鞭长莫及。
崔蓬呶嘴,“早说不就完了。”
张千山一瞧见拜门帖子, 猛地打个颤儿, 他想叫人翻开大门迎客, 还没出声, 便快步往侧门口走。
“我记得。”崔蓬叹一口气,“我都记得,我感念你,也感念父亲。”
听崔礼说到这个,崔蓬才昂首,她看着他,像是在问:“真的?”
崔礼上前一步, 从腰间取出个信物来, 本来是朝鲜崔氏的标识。张千山看了崔氏的东西,又望了他们二人半晌,才道:“内里请吧。”
崔蓬被崔礼握住双颊,她仰着头,许是被捏疼了,眸子子有些潮湿。崔礼低头看她,“我警告你,少打我崔家二十万雄兵的算盘,我不是崔安,我可不吃你们女人哭哭啼啼的那一套,你别想歪了。”
张千山是晓得崔家秘闻的, 本来镇静后的父亲就是锦衣卫, 他在辽东汇集女真人战报,也往大明朝廷歌颂朝鲜火线的动静。张家在辽东住了十二年,直到张千山八岁, 他们才阖家搬回北都城。
张千山说:“中都督,正一品多数督,他接掌了西北和辽东的兵权,我与这位中都督素无友情,怕是要有负崔将军的厚望了。”
崔礼大抵还没适应宦海上的翻脸无情,崔蓬倒是懂这一套,她说:“人在,军在,钱在,崔家没亡。”
“父亲的仇要报,崔家也必须再回朝鲜,若要重振雄风,那么伊家必须垮台。伊家如何垮台,就凭你我?”
在面见嘉靖帝之前,崔礼独安闲船头站着,还没颠末大明天子的答应,他们还无权永久居留大明,也更别提在北都城内安家落户,以是他们一行人都还在那艘船上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