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干脆端起茶盘,他微微弯下腰背,将茶盘举高:“高大人请。”
“有事理啊。”高怒笑容越来越深,非常附和的点点头。
不必高怒开口,陆远便已经被折磨的双腿虚软,他信赖了,南阳玉一案锦衣卫已然把握了充足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全。
陆远赶紧拱手,报以羞赧,红着老脸道:“不敢不敢,高大人出身广陵高氏,那但是耕读传家的王谢,甚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
“一道鱼羹,竟做得花红柳绿如此热烈,不简朴。”高怒坐下身去。
高怒笑着道:“好一个贤人之言不敢不从,陆大人过得如此活色生香,当真令人羡慕。”
他垂眸看向桌上的菜肴,不由眉梢一动,指着一盘精美的菜问道:“这是何物?”
缺钱?
高怒点头道:“陆大人当真深谙为官之道,只可惜高某一心奉养陛下,绝无能够以机谋私。”他斜睨一眼陆远道:“若非此次牵涉到上官宗门,高某岂会来此一着。”
这三美,他引经据典,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他一个县官,一年俸禄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能享用得起哪一样?
陆远对劲的笑了笑,指着另一翠绿菜式道:“高大人好眼力,莫说那鱼羹,便是这道十锦豆香盒子也要数十道工序才气做好。”他伴着高怒坐下,内心已经有了些底,不由得矫饰起来。
高怒从善如流的接到手中,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捏着杯盖,老神在在的吹拂着腾起的热气。将茶盏凑到唇边请抿了一口,略抬起手,要拿软巾。
“三美?说来听听。”高怒笑着问。
高怒对劲的笑了,一手甩开陆远的拉扯,兀自坐回了原处。
“不必了。”高怒也仿佛浑身放松了,当真吃的香极了,尝尝这个,尝尝阿谁,又是品又是论,倒是半点不提方才的事。
高怒展开双眼,打了个哈欠,起家道:“陆大人操心。”
陆远身子半转,低眉而笑,递上清口茶。
陛下,当年殿试,他曾有幸见过陛下一面。那么一名淡然随性的人,是否能够看在这些的份上,纵他一条活路呢?
陆远一挥衣袖,朗然道:“孔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首美,天然是美食。”
过了不一会儿,数名婢女捧着菜肴络绎不断的收支前厅,浓烈的菜香味儿让人不由食指大动。
陆远浅笑着道:“大人谈笑了,这才不在高,在官就行。学不在深,在权则灵。您身居锦衣卫要职,还怕发不得财吗?”
他尽力保持的安静,在颤抖的声音滚出喉咙的一刹时,崩塌了。
陆远忙连连点头:“是是是,高大人说得对。那...依您看,陆某该如何行之啊?”
陆远眸中垂垂浮上对劲之色,接着道:“老婆好合,如鼓琴瑟。贤人之言,莫不敢忘,此三美,恰是美人。”
本来放松下来的陆远垂垂的急了起来,好表情荡然无存,倒是不敢怠慢了高怒,只能坐立不安的陪着笑。
陆远笑着拱拱手道:“剪云斫鱼羹。”
陆远胸中如同火烧火燎,两只眼睛几近要冒出火星来了,紧咬着牙关保持着脸上生硬的笑容。
他悠悠的半眯着眼睛,将软巾递回给陆远。陆远微微一怔,从速双手接了过来,与此同时,他喉结高低一滚,感觉屋内的暖炉仿佛暖和太高了,怎生如此憋闷。
他站在门口,受着凛冽北风,一面号召着高怒:“高大人稍坐,县衙的厨子技术极精,包君对劲。”
好一个陆远,好一个西平县尊啊。
高怒连连鼓掌:“精美。”
见高怒欢畅,陆远浅笑着问道:“高大人,是否还要加些美酒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