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待到报完五更,仁寿宫正殿门大开,万贞来候命时,人已经被淋得落汤鸡似的,雨水从她头发和衣服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连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万贞不睬会他这句话,又道:“这半年太后娘娘对我多有犒赏,我攒了点钱。如许罢,端五节后,我要去新南厂办差,卯时二刻出宫,会往郕王府那边绕几步,你在那边路口的第一个胡同口等我一下。”
陈表苦笑一声,将手中的粽子塞了过来,道:“我是恼你,可再恼又能如何样呢?莫非我还能拿你当仇敌?那样的话,我们前面十几年相互照顾的心机,又算甚么呢?”
陈表皱眉道:“就是不轻易,我拿来了你就从速吃!我探听过了,你这提铃要走的路远,到尚食局那边都快半夜了。也不晓得灶里有没有给你留吃的,就是有,宫女胆量都小,一定敢半夜还等着给你开门。”
殿监柳寿正批示小寺人查抄昨夜有没有风雨打碎琉璃瓦和窗纸,见她浑身湿透的过来,赶紧叮咛跑堂的小宫女:“快带贞儿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给她浓浓的煎碗姜汤喝。”
万贞沉默,接过粽子翻开叶片一口一口的吃。陈表不敢让人发明,便躲在宫墙根的暗影里,等她吃完便伸手接过粽叶,仍旧用纸包好。
万贞出了露台,沿着上面的车道转了半圈,往内宫走时看到来时的宫墙暗影里人影挪动,本来刚才陈表竟也没走,直到她完整没入右边的巷道才分开。
万贞只是怕陈表缠夹不清,却不是想替原主连青梅竹马的情分也一并告终,踌躇了一下,轻声道:“我只是怕你恨我。”
那人也认识到本身出来得不对,赶紧小声叫道:“贞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