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复相，只是先生心中之愿。”徐元佐道：“实在先生也晓得，天子和内阁诸公，特别是张江陵，都不会让阁老归去。阁老也不会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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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何故如此悲观。”徐元佐笑道：“来年春闱，先生定当榜上驰名。”
徐元佐微微皱眉，很有些被打击的感受，但又不可否定陈实所言的确是究竟。
就徐元佐所透暴露来的见地，那里像是十五岁的少年？若说是世家后辈，自幼耳濡目染受父兄教诲，十五岁到这程度倒也不是不成能。恰好他又是个贩子小贩的儿子，家世清楚——祖上四代没有一个读书当官的。
“科举之设，能令豪门出贵子，于我这等豪门后辈天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徐元佐持续道：“我岂会不想好好读书，改换门庭，光宗耀祖？只是我既然借了徐氏的势，就得明白本身的底子地点。如果失了底子，谁还会借势给我？别说县尊青目，就是先生恐怕也不会与我多言。”
“中书舍人如何？”徐元佐问道。
陈实微微点头：“我晓得你如何想的。你定是感觉，既然县尊已经对你青睐有加，县试这关必定是能过的。可你该晓得，他既然是看了徐公子的面子，就不能低低地取你。但名次如果取高了，你在府试时露怯，他又不能向上官交代。这费事虽是他的，倒是落在你身上啊。”
陈实敲了敲折扇：“你不消这般安抚我。我十六岁食廪，十七中式，如本年近不惑，仍旧不得个进士，可见天意。”他苦笑自嘲道：“真没想到，前面两道铁门关闯了畴昔，最后倒是功亏一篑。”
徐元佐苦笑，道：“现在俗务上只开了个头，待构成了规制，便轻松些了。”
徐元佐望向陈实，微微一笑：“先生还望阁老复相？”
——这是贤人之下皆为蝼蚁的意义么。
陈实又道：“待阁老起复之日，你即便布衣之身，也能有所作为了。”
“小子也就是胡言乱语，不怕先生笑话罢了。”徐元佐笑道。
这就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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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吐了胸中烦闷，又感觉有些讲错，道：“如果没有文章，光是天意也没用的。”他记得阁老让他来这儿，乃是为了给徐元佐指导功名之路，道：“你如果故意考场，就不该心存旁骛。要用心将书读透、背熟，然后才有下笔的资粮。”
陈实摇了点头：“你这是自知之明。”他说罢，微微叹声：“我现在晓得，阁老和夫猴子为何都对你如此看重了。你如果能够在功名上出头，将来成绩一定不会低于张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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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没想到徐元佐竟然会说出这么富含哲理的话来，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