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型的银锭,动手冰冷。
在后代很多人嘴里,甲申之变是无可挽回的,问之则曰:“明朝已经烂透了。”如果要强问下去,他们便会说:“因为根子上就是烂的,朱重八制定的端方就是烂的……”但是徐元佐走在辽东,看到更加切近两百年前国朝初立时的轨制,新奇之余却非常佩服。
顾水生吸了口气,没再多说甚么,不过感受上此人年青力壮,传闻练过武,应当没有题目。
“顾经理,我叫邢明凡。敞亮的明,凡人的凡。”学徒慎重道。
顾水生恍然大悟道:“本来如此,还能赚笔钱息。”
“小的甚么都不晓得,还存候掌柜重新提及,越细越好。” 顾水生说罢,给安掌柜斟满了酒。
安掌柜抿了口酒:“啧,我们平时不管,只是图费事罢了。你说市道上见不到铜钱,却不是因为朝廷铸的钱少固然跟赵宋官家比起来,国朝两百年铸的钱还不如赵宋两年铸的多,不过约莫也该够用了,到底大师都喜好用银子嘛。”
“多谢安掌柜。”顾水生谢道:“安掌柜就是会做买卖,难怪财路滚滚。”
安掌柜换了口气。道:“本想跟你们掌柜的商讨,看如何做成这桩大买卖。他却跑去了京师。”
“八百钱,多的九百钱。”顾水生老诚恳实答道。
顾水生漫笔写了下来,交给一旁的学徒:“去陆哥哥那儿做个出差,照小伴计算。”他又对邢明凡道:“你固然是学徒,但是给你遵循小伴计算出差补助,一天三分。两个月就是一两八钱了。”
现在,他正骑在一匹老黄顿时,优哉游哉地走在通往辽阳的最后一程官道上。
“本国呀。”安掌柜道:“西南蛮诸夷,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会铸钱的。东夷朝鲜、日本,也都是不会铸钱的。他们做买卖又少不得要用钱,那么钱从何来呢!当然是从我大明买。比如说日本吧,你看我们从他们那边几十万斤地买铜,真是因为他们铜多吗?”
“必然要亲手交给佐哥儿!”顾水生对找来送信的学徒道:“见到佐哥儿之前,此信决不成离身。如果有不测,哪怕烧了信也不能让人看到。”
这两百年间,蒙前人起起落落,独一稳定的就是给大明边关添费事。如果从全部中原汗青而言,这片地盘自从唐朝以后就已经没被汉人统治过了。
“这个数。”安掌柜竖起两根手指。
固然书上只说马云、叶旺狮子口登岸,趁便改成“旅顺口”这个名字,然后就安定了辽郡。但是细细想来,能够一扫群贼,打下这么大块地盘,将悠长不能自给的地盘紧紧节制在手中二百年,应当当得起“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考语。
“嘿嘿。”安掌柜笑了一声:“你这问得可太没诚意了。”
躺在床上略略歇息了一番,顾水生翻身而起,叫跟他的学徒打了盆水,擦洗以后整小我精力百倍。他铺纸研墨,将本日与安掌柜的对答一字不漏地誊写下来。细心读了一遍,方才誊抄洁净,放入信封细心用蜡封印,旋即找人送往京师,呈交给佐哥儿。
安掌柜缓缓点了点头:“若说敛财上面,我朝还真不如两宋的官家。更首要的是,国朝初立便通行宝钞。商家不能用白银买卖,天顺年间方才解了银禁。到了今上元年,朝廷正式公布法律,值银一钱以上的货色,银钱能够兼使;值银一钱以下的货色,只能用钱不能用银。”
顾水生连连点头。赞叹道:“公然好买卖,好买卖。”
顾水生当然认同。
待两人酒足饭饱。顾水生会了钞,将安掌柜送到家,然后才回了徐家的布行总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