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奕奕满长空,一色山川望眼中。彩笔遍题诗满卷,石泉冻合夜无风。更无灰尘当轩起,长与耕耘致岁丰。也欲访梅湖上去,冻泥晴滴阻西东。”
“你说玩甚么?”徐元春满面东风问道,涓滴不怪人无礼。
“不似震亨!”
徐元佐听了头大:真不该写《幼学抄记》刺激这个学霸的……
“莫若玩个新花腔,乃是我从闽中所闻,因为太难,那边也没甚么人玩。”此人笑道。
众狐朋狗友一并起哄。
徐元佐那一首用的是都是熟谙的典故,而康彭祖集句一出,席间就有人面露苍茫:“‘彩笔遍题诗满卷’是谁的诗?”
“况自难逢值腊中,霏霏有韵舞轻风。闲听不寐诗魂爽,对远方知色界空。何逊能诗意无穷,袁安僵卧道非穷。逡巡好上高楼看,幻出瑶台第一宫。”徐元佐已经吟诵而出。
“做庶吉人。讨个行人,岂不恰好去朝鲜册封传旨么?”徐元春笑道。
时人所谓的九边是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山西、延绥、宁夏、固原、甘肃九镇。照徐元春的诗意,从琼林宴上西指。是指不到辽东和蓟州两镇的,因为这两镇在北京的东面。
过了很久,徐元春也不得不望向康彭祖。
集句固然看似用的都是别人写好的现成货,但是要在短时候里寻到韵,再组合情境得当的句子,恐怕比本身写一首出来更难。
“倒也一定,这上便随便了,就连言数都可自便,只是要工致。”那人道。
那人只是笑着点头。
世人这回听了,不是寂然起敬,而是骇然色变了!
“下比是‘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徐元佐道。
那人大笑道:“震亨这是强词夺理了,你如何会去朝鲜?”
康彭祖手中木筷敲得较着快了两拍,颌首道:“不愧是我云间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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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佐背负双手,微微挺胸,长吟道:“六龙寒急光盘桓,风卷汀沙玉作堆。即此神仙对琼圃,空吟溪树觅寒梅。不知明月为谁好,且免飞蝗出境来。欲作一诗撩谢女,风骚不是出群才。”
徐元春笑道:“酒令有难有易,叫人讨了巧有甚说的?你又不规定字数,说不定待会儿《三百千》还要出来呢。”
“正巧见过。”徐元佐回以一笑:“元四家的虞集。”
“恰好下一个是我。”徐元佐蓦地站了起来。笑吟吟道:“上比是左思的《吴都赋》。”
徐元春并不恼火,也是没心没肺地跟着笑,只道:“尚未开席,莫要败了胃口。”
徐元佐毕竟是个傲岸之人,暗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蠢萌猫?诗词哥哥我又不是没玩过,真道我怕了你们?
徐元佐脑中飞速一转,清了清喉咙,道:“天上神仙抚我顶。玉都城中受长生。”
“且听我说。”那人起家,却也是身高体长,一表人才。他道:“我举个例子,便以‘太白楼’的‘白’‘楼’为字眼做一联句,高低比中却不成带出字眼,又要有字的意义。比方,我作句:蒹葭苍苍霜与露,钩月沉沉谁共言。”
这便是将游戏法则节制在本身的好处上,只说本身记得的东西便不会出错。如果被人考校典故,哪怕真书淫再世,也有挡不住的时候。
里宴巷饮,飞觞举白,已经有人喊出来了,天然是晓得的。
之前发起玩这酒令的生员道:“你说的倒是没错,不过……你们的风俗是倒着轮?”
徐元春道:“我便晓得你要挑我刺,谁说我不能从朝鲜西指呢?”
“无妨无妨,快对句。”徐元春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