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佐有些手心冒汗，这么长的句子如何掰开揉碎？贤人天然还是贤人，前面的“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八个字得炼成一个字眼，再前面‘惟我与尔有是夫’是孔子表示本身跟颜回一样，很有豪杰相惜的味道，以是“高才”就不好用了。
徐元佐对科举测验是心存畏敬的。
郑岳面无神采，只是道：“可见是听懂了，却谈不上练字。再难一些，还是这句：‘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徐元佐正襟端坐，侧耳恭听，恐怕遗漏一个字。
只听郑岳道：“高天子以制艺取士，实则是效仿宋人之‘经义’。至文天子始有‘破承讲手，起中后束’八股之谓，当时却无现在这般严整。现在制艺，恰是自王文恪公而始。故欲学制艺，王公文章是需求读透的。”
若真是完整的无知者恐惧，或许还感觉这类格局论文很好写，但只要看看那些状元们的范文，就不免生出“高不成攀”的绝望感。
徐元佐微微点头：这里用字用词便要谨慎，当取有力的笔墨，句式要硬，不然当不得“龙头”。
能够说，徐元佐尚未穿越就打仗了八股文，并且只是学了外相，便受益匪浅。现在真的到了人家的主疆场，焉能没有畏敬？
郑岳又道：“破题之法是各家法门，为师参访名师，学得五式，名列皇榜。现在只教你一式应急。”
谁知郑岳却不置可否，只叫徐元佐写下来，持续道：“破题以后是承题。就破题而引申其义，约莫四五句，好像脖颈，不但承住龙头，还要矫捷转动，不落于古板。你看文恪公范文。”(未完待续。)
郑岳面露欣然：“你有这般悟性。可教也！”他紧跟着道：“嘉靖以后，破题常常两句，恰是要如操斧持斤普通，破得粉碎！”
徐元佐微微点头：一个“既……自……”前提复句，语势便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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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徐元佐受命进了郑岳的书房。
再厥后，徐元佐看《群众日报》的社论，便成了看门道的熟行。立意大旨洞若观火，行文笔法头绪清楚，字蕴批驳一眼可见。而那些不过是藏头盖面的“八股文”，并没有走出新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