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懊丧地依托在坐椅上,嘴唇爬动着,手禁不住又抖了起来。
韩楫点头,一脸怜惜之情。
高拱面色通红,一拍书案:“谁这么无耻,乱嚼舌头根子!”
“叔大和冯保不允!”高拱恨恨然道。他憋着一肚子气,在魏学曾面前也不避讳,“必是张叔大捏旨付保诳奏,皇上在病中,未及沉思即准了他!”
张居正一惊:“玄翁何出此言?”
话虽这么说,高拱的表情却又一次如坠深渊。一个月里,前后有两个奏本被驳,仅这一点,就令他备受打击,何况,这背后,清楚埋没着诡计!
韩楫虽对张居正心存仇恨,但真的面对他时,还是被他的威重所震慑,又听他如是说,内心不由打鼓:“莫非是我多疑了?”他不敢再逗留,起家见礼告别。
“不准胡来!”身后响起高拱的警告声。
“按例会推,廷臣多数承认者进,以免科道说三道四。”高拱答道,边盯着张居正,察看他的反应。
韩楫语带激愤地把曾省吾找高才发起大摆寿宴的事说了一遍,恨恨然道:“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美意!一旦大办寿庆,必有弹章上奏!”他一蹙眉头,“嘶”地吸了口气,“对了,师相,这几天百官俄然群情纷繁,说师相五日视学的奏本被驳,清楚是皇上对师相不满,原觉得皇上对师相言听计从,却也是假象欺人!”
魏学曾目瞪口呆,不敢置喙。
“哼!兄弟!”高拱嘲笑着,“真是好兄弟啊!这下,叔大对劲了?”
“你挖的陷进,人家看破了,不跳!”张居正沉着脸说,“知会曹给谏,万毋上章。还要光驾三省,替我写篇寿序来。”言毕,烦躁地摆手道,“算了,还是我本身来写,以我与玄翁的干系,别人写,恐味道不对。”
“请管家回禀太岳相公,韩楫此来,为元翁寿诞事,请相公事必一见,只说一句话。”韩楫拱手道。
“喔?”张居正有些吃惊,可他并未形之于色,接过文稿问,“玄翁有人选吗?”
“如何反制?”高拱问。
“这小子不是善茬儿,来做甚?”张居正回到书房,曾省吾劈脸就问。他是携曹大埜拟好的弹章来请张居正过目标。
高拱一扬手:“罢了!政务沉重,哪有精力扯这些!”
游七只得通禀,张居正不得不传见。韩楫在花厅等了近两刻钟,张居正方走过来,面无神采地回谦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