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反制?”高拱问。
高拱点头,那天接到皇上采纳阁臣五日一视太子讲学的奏本,高拱就想到过这一层,只是担忧启动起来,遂了冯保纳潘晟入阁的私愿方未付诸实施。
曾省吾楞了半晌,旋即“哈哈”一笑:“太岳兄,不必愁闷。成败皆有收益!”他呷了口茶,侃侃道,“迄今为止,太岳兄一向是以存亡交身份与高相相处的。目下门路传闻高、张失和,高相对太岳兄也多有猜忌。论职位、气力,太岳兄不是他的敌手,况另有徐府、福建两案的费事在,一旦公开分裂,对太岳兄倒霉。不成让朝野窥破暗中对高相脱手之事,大要上要始终维系香火盟,为他筹措寿庆,就证了然这一点。是以此事一启动,太岳兄就大有收益了。寿庆不搞就不搞嘛,你写篇情真意切的寿序,外人一样得出太岳兄忍辱负重、重情重义的结论!高相也会为之动容,防备之心天然减低。”
“又跑来做甚!”高拱头也不抬,对正见礼的韩楫不耐烦地说。
“请管家回禀太岳相公,韩楫此来,为元翁寿诞事,请相公事必一见,只说一句话。”韩楫拱手道。
韩楫道:“科道传闻而奏,只要把此事挑了然,众目睽睽,他还敢卖众,冒天下之大不韪?”
高拱有些迷惑,暗忖:是叔大未洞悉玄机,还是本身被韩楫这些弟子的鼓噪所惑,曲解了他?如许想着,对张居正的一股怨气,竟消了大半。当晚一到吏部,就叮咛魏学曾,会推阁臣期近,上紧整备。
“唉——”张居正阅罢,叹了口气,可惜地说,“皇上也是太眷倚玄翁了,玄翁只好能者多劳了。”顿了顿,把批红朗读了一遍,安抚高拱道,“玄翁不必愁闷,朝野知皇上信赖我兄弟如此,我兄弟见知于皇上如此,必更加畏敬玄翁,内阁威望也必将大增。”他仰天感慨一声,“皇上信赖如此,夫复何言!”
“这么晚了,相公不见客!”管家游七出面回绝。
卿二人同心辅政,不必添人。
“玄翁?”魏学曾不解,“皇上不允?”
“喔?”张居正有些吃惊,可他并未形之于色,接过文稿问,“玄翁有人选吗?”
“张阁老,师相的寿诞快到了,弟子拜托门生向张阁老求寿序,不知张阁老可否赏光。”韩楫开门见山道。
韩楫焦心肠说:“起码,能做此模样,令人疑望揣摩,勇于对师相脱手!一旦群起而攻之,恐皇上也难保全师相了!”他蓦地起家,抱拳一揖,“师相,得反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