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说曹操,曹操到。”高拱微微一笑,命将投书呈来,他则持续与杨博说话。
“啊?!”戚继光大喜,“快快有请!”
“刘兄远道而来,在蓟镇多留些日子,本帅差人服侍!”说着,戚继光传下帅令,命两名亲兵消弭本职,专意服侍刘旭,好生接待,不得有误。
“皇上,你还年青啊,病快些好起来吧!”高拱望着窗外乌黑的夜空,慨叹了一声。
送走刘旭,戚继光提笔修书一封,差人日夜兼程送往都城。
书牍封发毕,高拱背手在直房踱步,自忖:“嗯,料俺答不敢渝盟,土蛮、建彝不敢跳梁!隆庆六年当是平和之年!”本是越想越欢畅的事,可这类镇静情感一闪而过,旋即心头一沉,像有块石头堵在胸口。
吏部直房里,高拱正与兵部尚书杨博商讨处罚戚继光一事,司务禀报,戚继光差急足投书一封。
大捷策勋巳有成命,今土蛮虎视眈眈,防备宜周,仍期一捷,斯国威益振!盖土蛮自谓强于建彝,故敢乘吾克服戒严而窥测之,觉得吾气且骄,吾力且疲,而因遂能够得志也。今须整搠人马,更加奋励,彼出吾不料而吾亦出彼不料,大加挫衂,则西北诸酋皆落胆矣!
放下稿笺,又给张学颜修书:
戚继光见到刘旭,摸索着问了问河南新郑的景象,刘旭对答如流,把高家祖上几代、时下兄弟数人,说得一清二楚,不由人不信。
杨博阅罢,方知是戚继光向高拱禀报他必经心接待刘旭之事,遂笑道:“呵呵,我看也是周瑜打黄盖嘞!你看戚帅仓促忙忙投书来禀此事,必是想以此与新郑套近乎,买小我情,也是怕对他严处吧!”
其刘旭者,乃一无家荡子,昔年曾在蔽县教书,去岁行骗于京师,今又到蓟镇行诈,须得重惩解回,乃可为戒。不然幸脱于此,又将行诈于彼也。
戚继光从张居正那边获得福建案发的动静,顿时严峻起来。为金、朱二将之事,他曾差人奉求张居正门下,调取二将入蓟镇,也是遵循张居正的授意做的,这意味着,张居正也卷入了此案,目下再向他乞助已不成能,唯一的体例是乞助于高拱。当然,高拱与张居正一样赏识他,可他素知高拱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与他打交道比不得与张居正,能够重礼相送,美色相娱;可倘若老是公事公办式的,又怎能求得他的谅解?
“大帅!”亲兵又道,“客人说,他从河南新郑来,是高阁老的亲戚。”
“不成!”高拱住笔思忖,“朝廷之事,不成泄于武将,况示恩于人,非大臣体。”想到这里,把稿笺撕碎,再展开一张,写道:
高拱站起家,道:“戚继光来函,倒提示了我。本年春防,宣大等七镇,当由督抚临机定夺,不必决计摆设;当集合精力于蓟辽,方略只一个字:战!对胆敢扰乱之东虏建彝,当大加一挫,如此,不唯使东虏胆怯,而西虏亦知畏,则战役可固!”言毕,向杨博一拱手,迅疾回到书案前坐定,提笔给戚继光回书:“巡按所劾事,仆已与大司马商……”
杨博楞住了。
“阿谁冒充我外甥的刘旭,竟又到蓟镇行骗!太可爱了!”高拱顾自说,顺手把戚继光的书牍递给杨博阅看。
“惟愿如此!但福建一案,戚继光卷入此中,去处有污,当峻厉诫勉之!”说着,高拱抖了抖戚继光的书札,举在面前仓促浏览。
“这可如何是好?俺老戚最重名誉,这事捅出去,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戚继光在镇府节堂越想越焦急,长叹一声,“早知金、朱这两个小子如此不堪,何必替他们讳饰!”抓耳挠腮,想不出体例来。忽有亲兵禀报:驰名叫刘旭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