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大明首相 > 第三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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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滋回身安抚道:“太岳,不必难过啦!你看,世宗天子育八子,存者仅先帝一人;今上不也有两个兄长幼夭吗?皇家尚如此,何况别人?家家都有这等事,宽解些。”

李幼滋无可何如地摇了点头,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乃为太岳计,太岳三思吧!”

“咱不会骗你!”张大受一拍胸脯,“不瞒兄弟说,咱就是冯寺人的掌班张大受,你是见过的,或许是你当时吓傻了,健忘了。咱就是奉了冯寺人之命来救兄弟的。你替冯寺人办事,冯寺人替你消灾,两合适不是吗?”

“真的?!”王大臣欣喜地叫道,旋即一垂首,“哪有这功德,大内的冯寺人亲身问太小人,他不发话,谁能救得了小人?”

一名番役上前卸下了桎梏,王大臣边甩着发酸的手腕,边惊奇地看着张大受。张大受屏退摆布,盘腿坐下,斟上两盅酒:“咱说兄弟啊,咱是来救你的嘞!”说着,举盏道,“来来来,饮了!”

东安门外,东厂外署大厅西侧,有座祠堂,其南设有一狱,乃东厂羁押重犯之地。这天中午,冯保的掌班寺人张大受来到厂狱,掌刑千户亲身翻开一间牢门,跟在他身后的档头把一个大包裹放在地上。披枷带锁、正歪在地上的王大臣惊起,连连叩首:“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就是想到紫禁城逛逛,并无歹意啊!”

“事已成矣,尔等还这般胶葛?!”张居正听罢,沉着脸说,“本阁部早就说过,多言乱听,多指乱视,劝说尔等,像这等惊天大案,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刑科的奏本,不准上!”说罢向外一指,“都退下!”

张大受躬身道:“印公已赏东厂伙长辛儒银二十两,让他与人犯朝夕同处,好吃好喝供着,又教他如何说高阁老主使行刺事。咱这就把供词、奏本预备下来,一旦高福逮到,酷刑鞭挞,让他在供词上画押,就万事大吉了!”

刑科八位给谏只得讪讪辞职。张居正忙起家,躬身请站在门口的张大受入坐,笑着问:“印私有何示?”待张大受通报毕,他点点头,叮嘱道,“要事前预备伏贴,正式审勘只是走法度,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王大臣战战兢兢喝干了一盅酒,张大受把一只鸡腿塞到他手里,道:“兄弟,你这个事呢,弄好了,升官发财,弄不好,家破人亡!”

王大臣忙摆手:“不不,大人,这不是小人的东西!”

陆光祖是张居正同年,会试时又都出自礼房,友情甚厚,年前刚起用为吏部右侍郎,赴京途中在临清得知此事,敏捷差人投书:

“这话如何说,大人?”王大臣缓慢地眨巴着惊骇的小眼睛问。

“啊!”张居正一惊,双手在胸前向两边猛地一抡,仿佛在抵挡甚么,又把游七一吓了一跳。

张大受扭身解开包裹,把蟒绔冠服,并两剑一刀摆开,刀剑柄首上都镶嵌异宝金饰,他盯着贪婪地啃着鸡腿的王大臣:“看到了,这些冠服刀剑,非平常之家可有,谁给你的?”

冯保闻报大喜,叮咛张大受速去内阁,向张居正禀报景象。

“嘿嘿!”张大受诡异一笑,一挥手,“拿酒来,咱陪兄弟喝一场!”

“大人,如何说?”王大臣茫然地问。

“不不不!”王大臣吓得浑身颤栗,“不喝酒,不喝酒,小人不想死啊!”

游七觉得张居正在为落空季子而难过,等了约莫一刻钟,见他还瘫坐着,上前悄悄推了推他:“老爷――”

张大受又斟上酒,举盏道:“兄弟,咱看你是聪明聪明之人,想用你,方来设法救你。”说着,与王大臣举杯,一饮而尽,附耳嘀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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