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哪天有个甚么茬口，高胡子复出，那……”冯保顿了顿，阴沉的目光在张居正脸上扫来扫去，俄然抡起右臂，作刀劈手势，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永绝祸本，杜患于将来！”
张居正欣然地一拱手，起家要走，冯保咳了一声，沉脸问：“张老先生，南京守备寺人张鲸，就是为咱造庙筹些款，巡按御史刘日睿上本弹劾他，你筹算如何区处？”
“胡说！”冯保又一拍书案，“尔从那里来？如何混进宫来的？”
“戚继光招的都是浙江兵，而逃兵最喜投奔内官。如此，便可把陈洪抓起来，一解心头之恨！再把他的宅邸田产一概领受了！”冯保对劲地说，“嫁祸于他，则任务不在我辈。”
内署，就是东厂设在大内的官署，在北街东，混堂司之南。这里古槐森郁，廨宇寂然。昂首望去，官署门楣上方吊挂着一幅匾额，上书“朝廷亲信”四个大字。冯保进得至圣堂，在一把皋比交椅上坐定，两排校尉在两侧站定，已被五花大绑的人犯在两名内侍挟持下跪倒在大堂。
张居正仿佛悟出了冯保的秘闻，低声问：“印公的意义是？”
“尔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闯宫刺驾？！”冯保一拍书案，大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