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见礼告别,张居正却坐着未动。
“玄翁息怒。”张居正一笑道,“居正说迟些题覆宣大奏本,并非拆玄翁或王崇古的台。”
隆庆四年十月月朔日,虏贼二万余骑自平虏处所出境,杀虏人畜。巡抚大同方逄时登城,见贼势逼近镇城,乃仓猝无计,谋出下策,随差旗牌龚喜,直入虏营见黄台吉,说称我太师叫这边差一人去城上答话。黄酋差贼哑都善来见。逄时引至城楼顶上,密行译审犒赏送回,又授谍者指以侵犯宣府处所。黄酋果起营侵犯洪州一带,其各该镇巡将领等官有临敌而幸运苟免者,有畏敌而张望不进者,事迹昭然,通应并究。乞将平虏参将阎振候贼退事定之日究问;大同总兵官马芳,行令戴罪杀贼;巡抚方逢时亟行罢斥;总督王崇古免究,仍行戒谕,逐贼出境,以靖处所。
除马芳、阎振等武职从戎部议覆、王崇古免究,本部俱不再议外,为照方逢时年力精强,才猷敏练,边方允赖,言论共推。今指其通款曲于虏营,非有证据之实;嫁祸害于宣镇,亦无知见之人。况虏酋执叛乞降之时,正抚臣临机设策之日,夷情既不成尽泄,秘计亦难以自明。但当要厥后效何如耳。合候命下,行令方逢时还是放心供职,务要协赞总督,奋励将士,期收五利,其图万全,固不成偏泥己见,有疏已然之防,亦不成惑沮人言,坐失垂成之绩。通待事完奏请,取自上裁,庶民气不摇,边事有济。
“玄翁,外间民气惶惑啊!”张四维焦心肠说,“都说北虏雄师压境,边臣不敢战,故而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