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把礼柬还给温纯。确认不是两广出甚么突发事情,贰表情轻松了很多;但对刘焘竟以总督之尊卑礼于言官,又非常恼火,便以鄙夷的语气道:“这么说,此乃堂堂的三品军帅、封疆大吏,万里之遥主动送给你这个七品言官的礼品喽?”见温纯点头,高拱问,“希文示于我,有上缴之意?”
高福点头称是,房尧第有些迷惑,推断着产生了甚么事。
敝邑得借寇君,可为厚幸。兹有言相告:
高拱恍然大悟!温纯是要他拿刘焘开刀。刘焘不唯资格深,品级高,是目下总督中唯一带兵部左侍郎衔的,且在两广总督任上也很有建立,申明卓著,会推兵部尚书时,他与郭乾呼声最高。时下两广正用人之际,因为这戋戋二十四两银子的礼品,就对他动手?
“玄翁,产生甚么事了?”房尧第接过书牍,问。
“酷是为了贪,贪酷一体,以酷济贪!”高拱道,“是以肃贪必禁酷!”
“玄翁的魄力,门生敬佩不已。”房尧第道,“门生有一建言,盼玄翁纳之。”
春夏之交,白日一每天变长了,酉时过半,日头才极不甘心肠沉到西山前面,还把一抹朝霞留在天涯。都城百姓到了吃晚餐的时候了,高拱还在吏部直房。他与到部领凭的几位新任知县说话毕,刚坐下来要阅批积存在案头的文牍,兵科都给事中温纯求见。
高拱点头道:“希白话之有理!”
“来人!”高拱喊了一声,房尧第早已等在门外,回声而入,高拱叮咛说,“明日一早封送!”
“但是玄翁,拿刘军门开刀当然有温科长所说的服从,但是换个角度看,则另有说矣!”房尧第提示说,“若刘军门与徐老有渊源,必有抨击之猜;若没有渊源,则亦有为安插亲信以细故拿下白叟儿的怀疑。”
温纯见高拱沉吟不语,猜透了他的心机,便鼓励道:“门生闻得高阁老眼里揉不进沙子,才来禀报。试想,总督贿兵科,还不是想今后为他打保护?如此,那里另有是非公允?宦海上的民风,真就日坏一日了!”他用余光瞥了瞥高拱,见他紧蹙双眉,又道,“恰是因为刘焘有政绩而贿金少,以他为典范,不啻给宦海树标杆:看,那么有政绩的一个封疆大吏,就因为这点事被拿下,朝廷果是对贪墨零容忍也!如此,必将震惊宦海,形成阵容,则大家自律,贪风可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