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玄翁,拿刘军门开刀当然有温科长所说的服从,但是换个角度看,则另有说矣!”房尧第提示说,“若刘军门与徐老有渊源,必有抨击之猜;若没有渊源,则亦有为安插亲信以细故拿下白叟儿的怀疑。”
“门生算过了,共代银二十四两。”温纯弥补说。
“门生不敢!”温纯以奇特的口气说,“有李御史前车之鉴。”
温纯由寿光知县拔擢为户科给事中,谏诤皇上、搏击大臣,甚是活泼,不久就晋兵科都给事中。高拱猜不出他因何事来谒,但对风力言官,还是要礼敬三分,虽不甘心,还是叮咛传请。温纯进门见礼,高拱手里的笔并未放下,边低头疾书,边叫着他的字说:“希文,请坐!”
温纯见高拱沉吟不语,猜透了他的心机,便鼓励道:“门生闻得高阁老眼里揉不进沙子,才来禀报。试想,总督贿兵科,还不是想今后为他打保护?如此,那里另有是非公允?宦海上的民风,真就日坏一日了!”他用余光瞥了瞥高拱,见他紧蹙双眉,又道,“恰是因为刘焘有政绩而贿金少,以他为典范,不啻给宦海树标杆:看,那么有政绩的一个封疆大吏,就因为这点事被拿下,朝廷果是对贪墨零容忍也!如此,必将震惊宦海,形成阵容,则大家自律,贪风可刹!”
高拱点头道:“希白话之有理!”
“这内里,有礼帖一通。”温纯从函套里抽出一柬,放到高拱面前的书案上。高拱迷惑地拿起来一看,柬上列着:金色缎二匹,苏丝、汴绣各二幅。
敝邑得借寇君,可为厚幸。兹有言相告:
“酷是为了贪,贪酷一体,以酷济贪!”高拱道,“是以肃贪必禁酷!”
“玄翁,产生甚么事了?”房尧第接过书牍,问。
高拱感喟一声,埋头持续批阅文牍,交了亥时,起家回家。一到家,顾不得用饭,就先把高福、房尧第叫到书房,一脸持重地说:“你们记着,从今今后,不管是谁的,一根草都不准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