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多事,正丈夫报国之秋。辰命孔严,乃臣子勤王之日。特兹劝驾,愿早发程。仰慰九重之怀,俯作全军之气。挞彼鬼域,靖我疆场。英宏伟烈,岂不晖映今古哉!
“尚嫌单弱!”高拱摆手道,“与其临期再行调取,各枝兵马既不归一,各该督抚等官又用心随贼战剿,难于照顾,须得一才望大臣埋头经理为便。”见世人不语,他道,“顺天府尹粟永禄,可从戎革之任,年初调他领顺天府,就有此考量;今给他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便可前去提督各项防护陵寝兵马。”他扫视一圈,“那么护守通粮者何人?”
“兵部当速传檄宣大、蓟辽两总督,严阵以待!”张居正弥补道。
“防卫山陵者何人?”高拱又问,明显同意了张居正的发起。
高拱脸一沉道:“我说过了,各镇督抚诸臣,就是用心御虏杀敌的,不必牵于内顾。”他也晓得郭乾的设法,一指吴兑,“吴郎中,你把这句话记实在案,出了事,任务,高某来担!”
高拱对张居正的发起不甚对劲,弥补道:“这是老常套,说了即是没说,甚或是阁部推辞任务的籍口罢了!今主要让王崇古、谭纶明白,他们的任务是御虏杀敌,不必内顾,京师、陵寝之防卫,不是他们的任务,不必顾此失彼。”
拟毕,令书办誊写副本,他则以阁臣名义拟写小票:
放下笔,把两书再审读一遍,装入函套,放在一边,喝了口茶,又抓起笔来,展了展上面一张空缺稿笺,写下“戚帅”两字,悬笔凝神,又把笔放下,小声嘀咕着:“嗯,叔大最知戚帅,自会修书给他。”随即一笑,口中喃喃,“戚继光,当代名将,翩翩有国士风,当不会令人绝望!”
高拱早已成竹在胸,道:“当漫衍备用诸大臣,务必做到背城布阵有人,随兵督饷有人,防卫山陵有人,护守通粮有人,俾各镇督抚诸臣,用心御虏剿杀,无牵于内顾。”他盯住郭乾,“大司马,就照此上本吧!”
是。靳学颜着协理兵部事。栗永禄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提督防护陵寝兵马,写敕与他,着紧去。
“另有甚么不全面的?”高拱问郭乾。
高拱对张居正的这番话甚对劲,脸上闪现出得意的神采,道:“今北虏大肆进犯,既露形迹,但边报不一,御虏之策,不成袭故套!概而言之,不能东调西遣,惶恐失措,被老俺牵着鼻子走!”
忙了大半天,统统安插伏贴,高拱才在朝房用了晚餐。目下乃非常期间,他一向在朝房过夜。文渊阁里,除了受命值守的承差,阁臣、书办、厨役人等倶已散班,沉寂无声,阁外不知是何种虫鸟收回的叽啾声清楚可闻。高拱有些累了,走出朝房,在回廊来回走了几遭,又手扶雕栏,望着窗外,玉轮已升至东南,他回身回到书案前,抓起笔,给宣大总督王崇古修书:
张居正、郭乾、吴兑见高拱已展开稿笺,拿起了笔,便起家辞去。高拱也不起家,埋头提笔写道:
写毕,交给吴兑:“兵部以军书加急收回!”又转向郭乾,“刘焘未到前,差兵部侍郎谷中虚暂代。”
高拱一扬手道:“也罢,环境告急,非熟谙军情之人不成,就起用刘焘!”他唤来书办,叮咛道:“你快去吏部,找靳侍郎,就说内阁研议通州防务事,拟起用刘焘,马上起稿,越快越好!”说罢笑了笑,“这位刘仁兄必是一肚子委曲,还是给他个台阶,不然他不会出山,”说着,提笔给刘焘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