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某利与倒霉,不必介怀!”高拱从嗓子眼里收回降落的声音,“是非要明,法律要公!错案,就要改正;罪人,不能放过!不然对不起皇上,”他俄然用力“嗵嗵”地拍打着胸口,几近是用尽尽力,挤出了一句话,“也对不起本身的知己!”
“行政与司法,本有分歧。目下司法之官与各部院行政之官完整一体,此制当改!”高拱嗓子沙哑,却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李春芳、张居正、赵贞吉皆沉默无语。
“兴化,法律不公,为天下人所诟病,我焦急啊!”高拱打断李春芳,哑着嗓子道,“今次参与其间方知,堂堂最高司法者,审案竟如此草率!故特奏请朝审分为二日,以尽其详;朝审时令人犯各尽其言,面察其情,非常经心。身材累事小,心累啊!”
“时下为官者,压力是越来越大咯!”李春芳感慨道。
张居正、赵贞吉皆不语。高拱坐直身子,用力清了清嗓子,声音降落地说:“道人方士惑君邀宠,混迹太病院,骇人听闻。但法司审案,当重究竟,据法条。犯甚么罪就依甚么罪究查,不能为了杀人胡乱编造罪名。刑部重审此案,重究竟、依法条,讯断公允,当准。”说到最后,嗓子几近发不出声来了。
先帝圣躬违和,委于各犯无干。钦惟我世宗天子,四纪御天,既三代之鲜有;六甲终命,亦五福之兼全。大渐之时,并无卒暴之患;归咎硝黄之说,何有指实之凭?事理贵真,不成妄意;法律以正,岂得轻加?故方士王金等以子弑父律论死不当;但王金、陶仿等习陶仲文之术,以傍门左道惑众,当以本罪坐为从律编戍,编置口外。
张居正见无人再说话,便持续念叨:“3、督令观政进士实在讲究法规。进士在内多分发刑曹,在外多为州县正官。兴法治,必重新科进士抓起。进士出炉,按例分送部院寺监观政。时下观政进士却袭故套,整日集会取乐,无所用心。当饬令各衙门堂上官,督令观政进士讲法规,要采选知律吏书为之辩证讲解,务使其晓得法规;观政期满要考其晓得律令如何。”
“那就对了!”高拱呛白道,“奢糜成风,觚光交叉,迎来送往,游山玩水,是轻松、舒坦,可如许下去,迟早把民脂民膏榨干,把江山社稷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