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总督行辕里,掌灯时分,王崇古正在听取谍报。
鲍崇德已被方逢时留在巡抚衙门当差,一听巡抚传召,仓猝从床上爬起来赶到方逢时的签押房。方逢时将平虏卫的军书交给鲍崇德阅看,本身则埋头疾书。不到一刻钟,方逢时起家道:“你拿上本院手柬,敏捷到朔州,与岢岚兵备道一起,到败胡堡译审把汉那吉,务必将景象译审真确。速去速回!”鲍崇德领命而去,方逢时在屋内又踱步很久,叮咛道:“传请马帅来见!”
王诚又道:“板升歉收,南侵不遂,板升番汉之民民气浮动,俺答甚烦躁,驻牧青海的四子兵兔台吉禀报,畏兀儿沁人一部兵变,俺答以此为由,已率军西征。”
“喔,待本院译审真确,自会向王军门禀报。”方逢时有些不悦地说,“马帅,如何措置把汉那吉来降一事,是我辈文臣的权责。”他蓦地站起家,提大调子,以号令的语气说,“马帅的任务是整备迎战!大同镇全军进入告急状况,周到监督北虏意向,迅疾加强败胡堡一线防备,就请马帅尽速摆设去吧!”
郊野村野偶有几声鸡鸣传来,突破了拂晓前的安好。两匹快马在紧闭着的大同城南门前勒缰停下。骑马人向城楼上挥了挥令牌,打了几个手势,斯须,吊桥放下,城门翻开。守军检察了勘合,两人策马向北奔驰,在钟楼前岔道上分道扬镳。一个向巡抚衙门奔去,一个则奔向帅府。
“抚台大人!抚台大人!”正在睡梦中的大同巡抚方逢时,听到值守亲兵在门外的唤声,“腾”地坐起家,大呼一声,“有谍报!”便仓猝穿上衣衫,边大步往外走,边问,“那边有警?”
“俺答老酋娶外孙女也儿钟金为妻,谓之三娘子。”仆人总管王诚禀报导。
“恰是!”马芳道,说着笑起来,“番夷无教养,竟如此不讲伦理纲常。”
“虏俗甚奇,不拘伦理纲常至甚!”王崇古点头道。
方逢时行谦逊座,道:“马帅是为把汉那吉之事而来吧?”
“平虏卫参将军书在此!”亲兵拱手呈递。
“节堂见!”方逢时道。侍从人等忙上前为他清算冠带,另有主子手拿湿手巾为他擦了擦脸。整备伏贴,方逢时迈步进了节堂。
马芳作为参将,亲历了那场惨烈的战役,至今影象犹新,不由感慨道:“是啊抚台,若留把汉那吉,必启战端,祸大同。非我辈武人畏虏怯战,委实是为此一孤竖而战,太不值当!”
“禀抚台,卑职一再诘问,阿力哥及世人都这么说。”鲍崇德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