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汗率军西征去了。”阿力哥答,“鄙人担忧俺答汗返来听到大成台吉骂他的话,对大成台吉倒霉,这才乘机来投的。”
把汉那吉等人出了府门,阎振调集各队总训话:“派兵对驿馆周到监督,不得有失!”又对亲兵道,“传本将号令,各城堡、墩台日夜防备;加派探马、夜不收出边,侦听北虏意向。”摆设毕,阎振命速将把汉那吉来降及勘问景象拟成文牍。一干人等顾不得用饭,至半夜时分,塘报誊清用印,阎振传来得力亲信,号令道:“连夜赶往大同,分报马帅和方抚台!”
两匹快马出了堡门,向西北奔驰而去。阎振昂首望了望天空,即将成圆的玉轮悬在西边的天涯,无数繁星眨巴着眼睛,仿佛在孔殷地想看到这片从未安静过的大地上即将产生的惊天大事!
崔景荣道:“事体严峻,本将不敢做主,尔等先退出关门一箭外,耐烦等候。”说着,他跑步下了门楼,命夜不收飞马驰报平虏卫参将阎振。
不待把汉那吉说话,通事即代他答道:“大成台吉说了:我祖娶外孙女为妻,又夺孙妇与人,我不能再做其孙,故来投!”
“尔等来投,俺答汗晓得吗?”阎振又问。
阎振闻报,骇怪不已,忙提调三百兵马,带上通事,急赴败胡堡勘问。到得败胡堡,等不及听取崔景荣禀报,即登上门楼向关外察看,夜色里,模糊可见不远处的一个小丘上,搭起了几顶帐篷。
未几时,连同阎振所带兵马,共七百多人集结毕,阎振将其编为三队,并号令道:“甲队登城防备;乙行列队翻开关门,待把汉那吉等进入后当即封闭关门并堡门;丙队四城巡查;夜不收、尖儿手马上出堡,前去来路及边外侦巡。”
平虏卫紧靠土默特驻牧地,乃国朝极冲要之地。自建国起就在此修墙建堡,“灭胡九堡”之一的败胡堡,就建在平虏卫西北、长城以东十里处。这座战堡,是二十多年前所筑,周长不到两里,墙高三丈余。堡内建有虎帐、马铺,堡开东门,门上筑楼,门外有关。败胡堡常驻军除保卫关隘外,还分守长十里边墙一道,边墩十五座,火路墩四座。败胡堡向北直通板升,边当极冲,虏骑一驰呼吸可至。北虏卜吉素躺不浪部奉俺答汗之命驻牧于十里边墙以外的凉露台、斧刃山。
阎振察言观色,感觉所述还算诚笃,也就不敢再担搁,命操守崔景荣到驿馆为把汉那吉一行安排食宿。
阿力哥接言道:“大成台吉年幼,一气之下,醉了酒,痛骂俺答汗为禽兽,夺人妻,言我必降南朝,请兵杀此老贼!这些话被很多人都听到了,鄙人担忧会有不测之祸,密劝大成台吉来投天朝。请天朝采取,保大成台吉无虞。”
“嗯、嗯…”把汉那吉在板升一贯受宠,骄娇之气甚重,此时内心又充满惊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支吾很久,方道,“我、我要与太师说话。”
“尔为何降朝廷?”崔景荣诘问。
王崇古巡查边堡后,训令平虏城各墩台务必时加提调剂顿,日夜轮番看望,遇有警急,昼则举烟,夜则举火,接递通报,传报得宜克敌者,准奇功;违者处以军法。
一个通事仰脸答复:“俺答汗之孙大成台吉,叩关请降,乞将军采取,并向太师禀报。”
“既然是台吉来降,就要以礼相待,不成鲁莽。”阎振对崔景荣等人道,“集结兵马,听本将号令!”
“千真万确,不敢棍骗将军!天气已晚,乞将军开关采取。”通事哀告道。
斯须,马队到了败胡堡关隘。崔景荣看清楚了,这股马队老长幼少、男男女女约莫十余人,马十余匹,打扮各别,并未照顾兵器,只是被簇拥在正中的少年,挎了把腰剑。崔景荣迷惑不解,问:“来者何人?到此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