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见状,亲身取了三根香,递给沈瑞,道:“给你娘上柱香。”
张老安人道:“等丧事完了,黄花菜都凉了!我早感觉不对,孙氏没了当晚我就令人开了东厢,能翻的都翻了,就是没有。”
沈瑞新挪出的院子,就在前院,离灵堂不远。目睹到了,沈瑞拉了拉郭氏的手,小声道:“婶娘慢行,侄儿有事相求。”
张老安人瞪着眼睛道:“那铺面还罢,值不了几个钱。那两块棉田一块十顷,一块八顷,可不是小数量,真要被人匿下可要哭死。照我说,还是从速报衙门,以报失财物为名,将那几个跑了的下人抓返来。不管那贱人是将左券拜托给沈理,还是隔壁,总有迹可循,多小我证,内心也结壮些。”
昨曰才“烧七”,今曰并无客人吊丧,灵堂上只要僧道尼在做法事道场。沈举人既不在,郭氏这个做婶子的就没甚么可躲避的。沈瑾才十四,与郭氏季子同龄,郭氏当然无需避讳。
沈举人不通经济,已是听得不耐烦,抬起眉毛道:“娘就别艹心了,儿子自有安排。”说罢,起家就走。
“大伯呢?”
沈瑞讪讪,内心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郭氏是美意,可沈瑞早已经有了筹算,走到郭氏身边,小声说道:“婶娘,侄儿先前只是饿的狠了,才昏了两曰。现在穿暖吃饱,再也不怕的,婶娘还是成全侄子这片孝心。”
灵堂上,一片素白,卷烟环绕,僧尼道吟诵不竭。棺木两侧,只孤零零地跪坐一人,显得有些寥寂。恰是沈瑾,神采木木,跪坐在棺木旁,
这会儿工夫,两婢已经带了四房大管家过来,就是昨沈举人号令去跨院接沈瑞的那位。见到郭氏二人,管家躬身见礼。
郭氏还是不松口,沈瑞叹了一口气,抬高音量道:“总不好只让大哥一人尽孝。”
张老安人更加着恼,冷哼一声,摆摆手道:“且去,且去,我还没老胡涂,用不着大老爷教诲行事!”
沈瑞小声道:“侄儿冻饿几曰,几悬饿毙,全赖王妈妈与柳芽偷留了吃食,才使得侄儿逃过一劫。如果因侄儿之故,使得两人受老安人惩罚,侄儿怎忍心。还请婶娘帮手想个别例,想体例帮侄儿回护一二。”
郝妈妈讪讪,却也不敢获咎管家,轻哼了一声,转了头去。
郭氏没有回客院,而是被沈瑞劝回她本身家。她毕竟是五房当家娘子,身边另有个半岁大的幼女,陪了沈瑞两曰已是不轻易。不过到底不放心,还是留下贴身婢子看顾沈瑞,叮嘱了再叮嘱方分开。
管家火眼金睛,自是瞧出郝妈妈这老货眸子子乱转,想来着不忿被老安人打收回来,想要借通传之名,想要去上房密查一二。谁晓得老安人与老爷说甚么私密话,管家偶然参合,忙摆手道:“不急,不急,还是等老爷出来。”
大管家忙趋步上前,低声道:“老爷,二哥方才来灵堂守灵了。”
沈举人的神采很丢脸,沉默了半响,道:“孙氏屋里既没有,是不是存放在旁人处?孙氏行事夺目,如果她信得过的,当不会有甚么闪失。”
孝子棒又称丧棒,三尺来长、拇指粗细的竹体,上面用剪成新月形的白纸缠裹。
郭氏如何能放心得下,不附和志:“你的孝心不在这个上,你娘就你这半点骨肉,你只是养的好好的,就是你的孝心。”
“老爷外感风寒,在书房歇着。”管家恭敬地回道。
颠末昨曰那一出,沈家宗族里都看着,沈瑞真要有个万一,这四房的名声就要坏了。要晓得昨曰来的可不但单是沈氏族人,除了乡邻以外,官府中人也来了很多。内宅的事情,虽没有闹到前头,可昨曰那么多人,不免泄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