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觉胸怀开张,五年来一力担之的重负也是随之卸下。
新君即位,延潮偿还大政云‘臣诚忧国度,不为私计,不负先帝知人之明’。辞相归乡随去处十数人,柴车五六辆。
不久旨意到了,御准林延潮去官回籍。
出城之时,又有突变。
林延潮走进了乾清门。
随即孙承宗,方从哲,叶向高皆是呼此拜倒。
二十一年正月,王锡爵还朝,遂为首辅,以三王并立旨下礼部。延潮焚诏拒之。锡爵迫于公议,追寝前命。
这时候沈鲤低声道:“必须请翊坤宫出来商讨!”
林延潮又想起,大魁天下时,金殿上君臣于百官前三问三答。
……建言烧毁及矿税诖误诸臣酌量起用,榷税改成国税,并新增织造烧造等项,悉皆停止。各衙门见监人犯俱送法司查审,应开释者开释……
林延潮回身拜别。
林延潮道:“臣不敢自比诸葛武侯,但论鞠躬尽瘁,尽忠王命不敢甘于人后。臣受大行天子重托,唯有以死酬谢大行天子之拜托之事!”
东厂提督孙暹,锦衣卫批示使骆思恭进殿以后对皇太子施礼拜见,而对一旁郑贵妃的则当作氛围。郑贵妃见这一幕不由暗怒,凤目圆睁。
沈鲤站出来大声道:“启禀殿下,不管敢欺负皇贵妃,但传位圣旨不见,皇贵妃难辞其咎!”
“林先生,本宫眼下只求你一件事,先帝丧期以后,请你让本宫随福王就藩了此余生如何?”
但是这时黄河沿州县来报,黄河水清。
城门官上前喝住道:“你们何为么?”
孙承宗说完饮毕。
林延潮,字宗海,侯官人。父定,县学诸生,遇倭乱故。延潮家贫力学,过目成诵,然常恃才骄人,后受业于濂浦林烃三年,习文磨练心性,方成伟器。
除非复官以外,泰昌天子还派中使存问申时行,王锡爵,赵志皋等在家致仕大臣,感激他们在争国本时的保护,并给犒赏。
来宣旨的不是旁人,恰是昔日弟子孙承宗。
太子驾辇刚出了隆宗门,而在外堆积的大臣们早都是闻声禁宫里的万岁之声,一并赶到此处。
但见孙承宗举盏道:“门生敬以此酒,以慰恩师风尘。”
陈矩本欲上殿奏事,但见天子与林延潮氛围凝重,不得不退在一旁。
太子定了定神,站起家来道:“多谢先生提点,孤晓得。”
朱赓则道:“是不是先就教慈宁宫之主张,此毕竟是天子家事,我等身为人臣不好置喙。”
林延潮等大臣们则步行跟从在驾辇以后。
孙承宗长叹道:“恩师,事功已为朝堂显学,现在新政初起,朝廷又是百废待兴,你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摊子留给门生。但是门生才疏学浅,实不知将来如何走?”
说罢林延潮不由抚须大笑,孙承宗胸中万千言语却不晓得作哪一句。
三十年仲春,天下渐安。帝崩,以太子社稷托延潮。时人皆视其必借拥立之功揽权,抖擞国事,革新政治,以就夙愿。
两个月今后,新君已御大宝一个月不足。
那中年男人道:“回禀相爷,府东府西的梨园子知老爷已是去官返乡之事。我等只会唱戏,除此以外别无生存,还请相爷带着我等回籍,赏一口饭吃,小人百口高低感激不尽。”
对方不由绝望,仍不断念肠对双膝盘坐的林延潮问道:“敢问尊驾但是林相公?”
新君言语之间,挽留之意甚诚。
皇极门外。
如他之前在新君面前所言,车马不过五六辆,主子不过十数人,除随身之物外,不取分毫。
当即林延潮又带领群臣再度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