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机问道:“这少年是甚么秘闻?”
听到这里,林世升道:“爷爷说的是,孩儿也是如此想的。”
林庭机又驯良地笑着道:“这少年能赛过世璧,想来有些投机取巧,纵有些才华也没甚么,这年初有才情的少年,比这江里的螃蟹还多。”
“甚么二叔去官了?”林世璧,林世升二人都是吃惊。
“那更不可了,横周先生所承尚书,既无家法,也非名师所授,穿凿附会之说已不成胜言,乃是误人后辈。”
林世璧和林世升对望了一眼,林世璧道:“爷爷,二叔他但是两榜进士,翰林院庶吉人出身,教一个学童?”
这事林世璧,林世升也知,越位高权重,行事越多顾虑,不是怕办不到,而是怕损了名声。
林庭机道:“两榜进士又如何,现在去官在家,也是一闲人啊。”
林世升暴露忸捏之色。
“经义专研深不深,倒是不知,只是破题极快,不假思考。”
此言一出,林庭机,林世升都是哈哈大笑。林世璧夙来不拘礼法,又不是林庭机亲孙儿,这般说话大师也都不料外。
那老者当然便是已致仕的南京礼部尚书林庭机,濂江本地都称他为老尚书相公。
林世璧自斟了一杯酒道:“叔公那里的话,归正你们见了我都是要提一次,我耳朵听出茧子来了,早就风俗。”
林世升道:“虽是未几,但孩儿总算还熟谙几人。”
“本来就是他,我记得是他将林诚义保举给胡提学的,我还写信荐他退学的。”
林世升笑着道:“爷爷存候心,此事我已有计算了,救不出忘斋先生的孙儿,对于我们而言并不难,只是担忧过后士林言论,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们一个说法。”
林庭机闻言奇道:“你大哥与人比试,这不希奇,但输给人却还是头次传闻,那小童于经义专研很深吗?”
“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交,他儿子与你爹的友情也不浅,而他孙儿也是你的老友,这一番他孙儿下狱,传闻你也没少走动。眼下忘斋先生求到我,你也晓得活到我这把年纪了,老朋友本就没有几个,他要救他孙儿,我如何会不睬,可眼下并非我不舍得卖这老脸,只是此事毕竟死了个监生,士林间影响甚广,我如果插手此事,一个不慎,恐怕就是老妪再醮,大哥失节了。”林庭机言道。
林庭机沉吟道:“年青人才情出众,也是常理,但他能以经义,学乃至用,用之断案,这就不是普通的少年了。”
林庭机点点头道:“有何不成。”
“竟然是他,可贵,可贵。”
“应当不是。”
林世升点点头道:“我差点忘了忘斋先生,是爷爷你乡试时的年谊。”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道:“爹,是孩儿没有听你的话。”
古稀老者话虽说的安静,但已是苛责。
林庭机与林世升边谈边掰蟹,吃了几头肥美的膏蟹后,林庭机对林世升道:“明天忘斋先生,给我来信,求我向抚台讨情,救一救他的孙儿。”
林世璧道:“叔父不是说,有才情的少年比江里的螃蟹还多,有何可贵的。”
“尚书。”
林庭机笑了笑道:“是你们啊。这蟹性寒,趁热吃不但好吃,还不易闹肚子。”
古稀老者抚须摇了点头。
如果常日里林庭机如许说教的话,林世璧能主动免疫,他自幼资质过人,自视太高,但本日竟然两阵输给一个小本身十几岁的学童,当下大受打击。
说着林世升笑了起来,而林世璧没有将林庭机这句话听出来,而是是垂下头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