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首?
妇人道:“忠伯,一人赏他们一百文钱吧,一点情意。”
那小女孩出声了道:“娘,莫非女儿的性命只值得一百文钱吗?”
“请恕我孤陋寡闻,通贤龚氏的名头我从未听过。”林延潮一本端庄地答复道。
侯忠书道:“我们也是美意救人,你既这么说,我们就当甚么事都没产生过。”
林延潮也并非一味读书,偶尔也会和张豪远和侯忠书去闽水边玩水,随便摸虾捞鱼。
“该死,是鱼网。”
林延潮他们对望一眼,心想救得这两人,还是有钱人家后辈。
“少爷!”
听着妇人夸奖,侯忠书三人都是笑了笑。
妇人安闲隧道:“既是读书人,那么通贤龚氏听过吗?”
不一会一中年妇人在两名丫环的搀扶,气喘吁吁地赶来哭道:“我的孩儿啊!”
这天,他们正在水上玩耍间,江对岸俄然传来拯救的声音。林延潮昂首看去,但见江水中心一艘划子,在激流中正打着旋。船上一名少年用竹篙撑船勉强支撑,而坐在船上的少女早就吓得花容失容。
林延潮还未开口,张豪远先嘲笑道:“多谢夫人美意,我们救人不过举手之劳,蜜斯既已是没事,也就算了,至于叩首,嘿嘿,还是算了吧!”
一旁仆人称是一声,上来恭敬地递帖子。
“是。”少年低下了头。
一百文?张豪远等人嘴角都是翘起,他们终究明白这妇人是甚么人了。
在老夫子上面治学,不比林诚义来得轻松,林延潮眼下境地还太低,没法比较林诚义和老夫子哪个学问更好一些,但作为本身的师长都是绰绰不足了。
河岸旁几名身着青衣,打扮得同仆人的人跑来。
听老仆这么说,那妇人抬眼打量这几人。张豪远,侯忠书见这妇人浑身高低透着一股贵气,当下不知觉的有几分自惭形愧。
俄然张嵩明从岸边跑来,神采欢畅隧道:“你们在这何为么呢?快回村里吧,先生他这番院试中结案首,入府学,补博士弟子员!”
不一会儿,一男一女都缓了过来,扑在妇人怀里惊魂不决。
江水浮沉,林延潮一头扎进江里,双臂如桨般划动。作为从小长在江边的小孩,他的水性非常不错,并且他们常在这里泅水,对那里水上有旋涡,那里有激流,了若指掌,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
林延潮心底一紧,却见船沉了一会后,那一男一女挣出水面,在江上大喊拯救。那男人会一些水性,将女孩托住,应是能再支撑一会。
张豪远终究喜极而泣,一把抱住林延潮道:“太好了,先生他中秀才了,中秀才了。”林延潮欣喜地笑了笑,算了算时候,也有些慢了,心底想到八月考的院试,快玄月才放榜,提学道做事的效力也实在太慢了点吧。
那妇人也是暴露惊诧之色,她上前一步笑了笑道:“本来你们的先生是院试案首,难怪教出几个弟子也是见义勇为。你归去奉告你们先生,就说我们是龚府二老爷有请,让他来府上赴宴,你们也一并来吧,忠叔,给他一张老爷的帖子。”
“恰是。”妇人笃定地笑着,他龚家在省会内也算名族,猜想这少年不会不知。以往报出他通贤龚家的名头,村夫但是无不尊敬。
每日晚学后,就去找老夫子就教经学,大学章句他已是背得烂熟,老夫子一讲,当即迎刃而解。几今后,便能够读论语了,正幸亏书肆里买的《论语注疏》就派上用处了。
这妇人也是明眼人,她方才态度不好,这少年心底有芥蒂,但对方说话间还是留下了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