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此,筹办了一年半,差未几就为了这场童试呢。”
“嗯,放晴了,好久没去垂钓了,乘着本日兴趣恰好,就出门一趟。”
林延潮也想交游一下,当下陈行贵叮咛下人,将林延潮斗笠蓑衣钓竿鱼篓送回家里,告之一声,又叮咛人把黄碧友,朱向文请来。
读了一阵,日头照到书上反了光,林延潮当下偏了偏鱼竿,转过甚再读。
说到这里,林延潮推开窗户,朝外望去,但见轻雪还是在飘着。
说完林延潮,清算了几本在看的书,搁入书袋,下了楼拿了大斗笠,蓑衣,又拿起鱼竿,竹篓走到河边去。
林烃教诲林延潮五日一次,不管寒暑,还是刮风下雨,林延潮都遵循他的叮咛每日必到,从不缺席。
待到张居合法权后,对林燫有所延揽,但林燫却为之回绝。虽触怒了张居正,不过这一次林燫服丁忧回家,无数官吏皆是而来。毕竟任过国子监祭酒,会试同考官,顺天乡试主考官,林燫的弟子故吏可谓遍及天下。
陈行贵有几分自大道:“略有所得,林兄你呢?”
连续串脚步声传来,林延潮一侧头但见是陈行贵,身后还跟着数人。
陈行贵摇了点头道:“那里有这般轻易,我们闽县,侯官县,都是科举强县,哪个家里没有读书人的,县试都有几千人的,一百人才取一个。”
陈行贵笑着道:“你这打扮和老渔夫有甚么不同?莫非不读书,要垂钓为生?到时候卖给我几尾来?”
林延潮一面垂钓,一面拿起刚动手的万历元年各省乡试的程墨看了起来。夏季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都会里倒真比当初住下乡间时要和缓一些。
大半年来,父子推掉了统统,这边依林延潮所述,写了一篇五十三出的戏本,这边依着戏本,以及林延潮所唱的曲,改编成合适戏曲所用,会商合适的唱腔。这边梨园子一面演出,一面排戏,依着林延潮的建议,生旦两角都用闽腔来唱。
林延潮在窗前磨墨,筹办提笔写文章,身边是一个暖炉,烘得室内是热乎乎的。
“一介渔夫?”
四方的屋舍,都覆盖在雪里。
这登科比例都赶上后代公事员测验了,并且这仅仅童拭的第一关县试,林延潮不由道:“这么难啊。”
读书,看戏的日子,一向到了七月,七月后,林烃其母归天,连其兄南京礼部尚书林燫也不得不丁优回家。
林延潮将鱼竿收起来笑着道:“陈兄,不要讽刺。”
林延潮走到河边,找了一石阶铺了个棕垫坐下,然后朝水边用饵料打底,然后鱼竿一甩坐着垂钓。
“让你挂念了,早好了。”
“至于叶向高,于轻舟那边会少一些,但也有三四十人取一个的。总之比我们当初外舍考内舍,要难个十倍。”
大雪刚过。
大半年林延潮在林烃指导下,诗文日进,不但读完了八大师文钞,昭明文选,还读了国语,史记,国策,汉书,楚辞。别的林延潮的本经尚书,林烃也是悉数传授。有一名翰林院庶吉人指导,这是多少读书人都求不来的事,并且林烃也只是指导林延潮一人罢了。
“林兄,林兄,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顿时要县试了,你还在这里垂钓?”
唰唰地,笔走龙蛇,几百字的文章瞬息而就,林延潮拿起卷子本身看了一遍,自言自语道:先生说让我师法先秦三代,博采唐宋大师。这大半年来,我也自发的文章大进,固然文风还达不到独树一帜的大师地步,但也是略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