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石破天惊,统统人都呆住了,现场堕入死一样的沉寂――因为只隔了一道纸绘屏风,那一边的男客席也听得非常逼真。
传闻,二房的这个庶子纨绔荒淫,走马章台逐鸡猎狗,的确是神憎鬼厌。
因着老侯爷三年的丧期,府里好久没有宴请高朋,此次免不了把畴前的活计和常例都一一捡起。老夫人再三叮咛不得豪侈,就请些自家人聚聚,但南边风俗讲究“做九不做十”,逢九的生日必得大办一番。
广晟年已十八,她却一口一个小孩子,十成十是慈爱伯母体贴侄子的口气,却引得沈源面色微沉。
男人们想想自家捻酸妒忌的妻妾们,心下感慨,看向沈源的目光都带着恋慕妒忌。
府里出的帖子都是给通家之好、世交亲眷,但到了那一日,却还是高朋满座,簪璎耀目。
笑闹过后,同席高低首第三位的安远伯夫人多喝了两杯,脸上起了嫣红,她左顾右盼,俄然大声问老夫人道:“你们侯府的匾额收起来可有三年了吧?皇上还没决定由老迈还是老二来袭这爵位?”
转眼到了开席之时,世人移步正厅,围着圆桌坐下,左五为男席,右七为女席。因都不算是外人,老夫人笑着解释道道:“都是自家人,略拿屏风隔一隔就好――我这老太婆都不怕被你们瞧见皱纹,各位美人儿也更不必害臊了!”
王氏这话说得实在标致,不但把陈氏捅出的这个洞穴填上,还在老夫人面前讨了巧,又在世人面前保护了二房父慈妻贤子孝的形象。世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佩服和赞叹――阿谁庶子广晟是个甚么货品大师心知肚明,王氏身为嫡母不但不打压薄待,还为他各式讳饰鼓吹隽誉,的确是过分贤德了!
只听当的一声,竟是陈氏面色惨白,手中银筷落地都浑然不觉!
作为一个庶女出身的填房,老夫人如许的好命的确要羡煞多少大女人小媳妇。
各色目光打量之下,广仁一派平静自如,小小年纪已是儒雅慎重,又生得清俊矗立,连夙来抉剔的兴安伯夫人都对他问长问短,言辞之间不免带出攀亲的意义。
老夫人笑得一派雍容,看向二儿媳的眼中却闪过一道挖苦。
多大哥姐妹的调侃,让在场诸人都忍俊不由的笑出了声,大夫人陈氏和二夫人王氏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服侍酒菜,陈氏正想接话,王氏却已经笑着打趣道:“母亲必然是有甚么美容的秘方,藏着掖着不肯奉告我们妯娌俩,真是一点也不疼我们了。”
“是吗?这孩子就是心眼实,我一个老婆子哪值得他这么操心劳力的……”
这话又引得夫人太太们一阵奖饰,王氏含蓄得体的应对着,中间却俄然传来一声惊奇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