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哱拜回兵以后,从巡抚到总兵再到大大小小的官员,拔起萝卜带起了泥一样,昔日威风八面的大官们一个个全被抄了家,红袍乌纱换成了五花大绑,全都变做了阶下囚。
哱云俄然感觉好笑,还想有下一次么?
“哱拜有本日,满是拜你这狗贼所赐!”
直到现在钢刀架颈,俄然想起那日朱常洛一脸挖苦对自已说:“党大人,你好蠢啊……”
眼看雷霆将起,转眼风雨齐至,土文秀悄悄叫苦,正筹办硬着头皮打个圆场。
俄然刀光如匹练,劈风锐响向着哱云首级削去。
“寄父三思,此人对我们另有效,眼下不是杀他的时候。”
党馨心中似有火在烧,俄然疯了一样从地上挣了起来,喉咙中收回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吼声。
许朝因为哱云所救,常日干系也甚不错,第一个叫了起来:“哱爷,部下包涵啊。”
哱拜嘴角挂着一丝奸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死的。”说完扭脱手中钢刀,在他的腹中连绞了几绞,党馨杀猪一样的放声惨嚎。
“狗贼,拥兵反叛威胁下属,你莫非就不怕杀头灭族吗?”
哱承恩又惊又喜,一对三角眼冲动的睁得老迈,连呼吸仿佛都已停顿,就等着看哱云身首异处!
下一次的时候……谁会在谁的刀下跪着呢?
哱云的一句话如同火上添油,肝火已近帜烈,再多说甚么已是徒然。
哱拜一边奸笑,一边喃喃自语,“谁想要我死,那他就得先死。”
“哱拜,你私行加刑于朝廷命官,但是想要造反?”
眼睁睁看着刀向自已削来,哱云脑海里转过几千几百个动机。
哱承恩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子,吼怒一声:“哱云,你想死么?”
“阿谁小王爷的短长你领教过了吧…咳咳……你迟早会死在他的手里,并且是百口死光死绝,这一天会很快到来,我已经猜获得啦。”说完又是一阵连咳带喘的大笑。
宁夏总兵张惟忠神采已经煞白,强笑道:“哱拜老弟,快不要和老哥我开这类打趣,你此次平叛立下大功,我这个总兵的位子迟早就是你的。”
但是心若冷,能做的仿佛只要一件事……认命……然后等死。
本来是抱着看热烈心机的百姓们俄然觉悟到……这天是不是要变了?
“自你上任三年以来,老子受尽了你的鸟气。”
哱云感遭到温热的皮肤因冰冷的刀锋而生出一层精密鸡皮疙瘩。
厚重的阴云沉沉压在天涯,北风吼怒如刀,冰霜酷寒满地。
间不容发之际,俄然一道风声,当啷一声,金铁相击之声顿时轰动场中统统人。
哱拜和张惟忠平日干系不错,对于总兵这个位子可谓是觑觎已久,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再投其所好也没甚么用处了。
党馨凄厉的笑声在大厅中反响,如同枭鸟夜啼,聒噪刺耳。
领口被哱拜提着,党馨呼吸吃力,一张脸憋得如同一个着了霜的烂茄子,却边咳边笑道:“哱拜老狗,我就是死了,也不介怀拖上你个垫背的!”
低垂的头遮住了眼底的歹意,恭敬的语气中却埋没着锋利的锋茫。
党馨心惊肉跳,已经靠近崩溃边沿却兀自嘴硬。
这时候一向没有说话的哱云淡淡道:“党馨此人用心暴虐,他已是犯官之身,就算解回都城,到头来也不免一刀,现在用心激着您脱手,不过存着拖您下水的心机。”
哱承恩的脸完整沉了下来,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冰冷的刀柄。
哱拜不奈烦和他罗嗦,厚厚的眼皮下凶光四冒,已经死死盯在了党馨身上。
名不正则言不顺,自古至今,每一个造反的人绞尽了脑汁,想尽了借口,只是为了证明自已没有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