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钦俄然叹了口气,却并不说话。
孙承宗轻咝了一口气,佩服的目光已经落在朱常洛的脸上。
朱常洛脸上带着疏懒的笑意,却仿佛连眼皮都懒得抬:“去吧,你记着这是你独一建功恕罪的机遇就好,不要等闲放过了。”
本来场中沉寂一片,统统人的眼神齐唰唰的向他看来。
一马在前的哱承恩内心也不平静。自从领了哱拜的手令,号令自已和土文秀拿下刘东旸,说内心话哱承恩对这个号令是踌躇不决的,外头大兵压境,此时如果在搞内哄,那真的是局势已去。
刘东旸却似没有听到普通,脚下疾奔若飞,转眼已没入城门。
薛永寿几步来到朱常洛面前:“朱兄弟,你先前不是说……不是说……”
刘东旸呆立在地,仿佛已经不会说话,半晌后虎吼一声,回身就往城内奔去。
朱常洛点点头:“还好,很有自知之明。”
随后跟着出来土文秀和三千苍头军也都愣了……
在薛永寿的眼里,现在的刘东旸象极了一只走投无路且又被人逼至绝境的一只凶兽,任何一丝丝的风险,他都会冲上去用自已锋利的爪子和利齿将对方撕成碎片。
问的淡然,答的必定。
北边传来的抛石机打在城墙头上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杀声盈耳欲聋。
薛永寿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声音遥遥传来:“刘将是我的拯救仇人,我得去帮他。”
人生境遇真是奇妙,成王败寇常常只是一瞬。
李如松和孙承宗对视一眼,二人各有设法。
现在再见朱常洛,是在宁夏城外南关大门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睿王爷,自已是叛军中的……叛军。
但是哱拜只用了几句话,就让哱承恩改了主张。
声音戏谑冰冷,刘东旸情不自禁的又抖了一次。
刘东旸伏在地上的身子较着缩了一下,“末将自知罪大恶极,无可宽恕,只告饶了百口长幼,便是大恩。”
颈间一阵冰冷,闭目待死的薛永寿展开眼来,却见刘东旸收刀站立,神采古怪。
朱常洛笑道:“入,当然要入。但是不要深切,我们就在这南城楼上驻军!”
孙承宗举目一看,欣喜叫道:“是李如松将军。”
如果真的觉得开个城门就能算完,谁真的那么想,只能说他太天真太老练。
“听到了么?哱拜败亡就在瞬息。”
初见朱常洛,是在宁夏城中巡抚府内,他是高高在上的睿王爷,自已是宁夏城哱拜部下一员副将。
朱常洛转过身不再看他,抬头看天,天上雪落飘洒,比之方才更加大了些。
孙承宗上来道:“殿下,我们要入城么?”
“将军来得恰好,可令统统军兵全数自南门入城,北门不必攻了。”
姚钦他们出城与朱常洛欢叙的的一幕,被在城楼上早有留意的刘东旸居高临下,一幕不拉的全看在眼中。
薛永寿大声叫道:“刘将,等等我……”
身为纨绔大少,姚钦读书未几,但是这时候脑海俄然就想起了八个字: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你的头先寄在你的脖子上,下回若再敢如此……我活劈了你!”
堂堂七尺男儿,说完这句话后竟然红了眼眶。
清冷的声音在雪夜中仿佛格外有一种勾引之力。
眼睛已经红了,伏在雪地里的身子已经在不断的颤栗。
赵承光顿脚道:“等等,我们去帮你。”
因为他看到刘东旸举在空中的手已经狠狠的落了下来……
刘东旸霍然站起,咬着牙大声道:“我明白啦,我去杀了哱拜,再来见王爷!”
“妈的现下我还能见谁,当然要去见阿谁小王爷!别婆婆妈妈的,速率滚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