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有一件事，想问问皇上呢。”
过了个年身材越见丰富的郑国泰迈着沉重的法度返来了，及至进门，顺手将披在身上的大氅丢给书房孺子，回身大喇喇的往椅上一倒，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不料顾宪成抢在他的前头先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叶向高惊诧转头，却见顾宪成缓缓摇了点头，眼神中只要冷崚。
靴子踏在厚厚的雪上，每踏一步就收回咯吱一声脆响。朱常洛一步一步走得极快，俄然脚下一滑，惊叫了一声，眼看就摔个脸朝天。
“郎情似酒热，妾意如柔丝。酒热偶然尽，柔丝无绝期。皇上可还记得这首诗么？”
一阵阵困意如潮流袭来，万历两只眼皮似有千斤重，随口应对道：“有甚么话就说罢，但是看上甚么好东西了么？昨日朝鲜使节进贡，别的东西也就罢了，此中有一大珍珠极其罕见，明天让黄锦送来给你。”
“你是朕的爱妃，朕对你好是应当的。”情事过后，困到极处睡意昏黄的万历吃力的展开眼睛，不知为甚么，这些天他越来越感觉身子懒怠转动，万历只归结到本年龄情太多，等过了这几天立了国本以后，可得好好歇一歇。
“皇上，我们的洵儿也大了，您先前应允臣妾的事，是不是该对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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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妃神采在这一刻有些发白，踌躇了一刻毕竟还是开了口。
顾宪成的眼俄然就眯了起来……
“朕晓得你在想些甚么。”已经睡意全无的万历俄然翻过身来，将郑贵妃悄悄揽到自已怀内，“在这个宫里你是最懂朕的人，朕待你如何你内心也清楚，只是这一次，朕不得不食言。”
锦帐内暗淡的光芒下，郑贵妃的眼睛如同浸了水的宝石一样光彩夺目。
叶向高深深了吸了口气，内心已是翻江倒海。他不晓得这位顾先生下一步将要做甚么，但是他信赖面前这位常日澹泊明志，安好致远的高人说出这句话后，朝廷大将会掀起一场多么样的暴风巨浪。
眼底的水已经变成了火，在眉上和顺描回的那只手，已经变成了锋利非常的刀，每一下都是在她的心上插上狠狠的一下。
没有答复，只要难捱的沉默。
小福子顶风冒雪来到坤宁宫的时候，朱常洛刚陪着王皇后用完了晚膳，抬目睹小福子出去，王皇后眼尖，一眼瞅到他手上捧着的玄狐皮氅，不由笑道：“绘春，拿三十两银子赐给小福子，他服侍的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