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成事,许你李家世代簪缨,一门繁华。李不反明,明不弃李。”李成梁的神采一变没变。
“小殿下,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说出你的目标吧。”对于这顶高帽,李成梁完整无动于衷。装甚么犊子,扯甚么闲篇,开门见山吧。
可谁晓得朱常洛滑头一笑,“老前辈,你就是现在散尽家财,交出兵权,也难逃大明法规,国法昭昭!”
“伯爷压惊,这茶如果泼在九夫人的石榴裙上,倒有一番赤色罗裙被酒污的雅意,但是眼下看来,不要应了血光之灾就好。”
看着李成梁吹胡子瞪眼睛的放肆模样,朱常洛悄悄嘲笑,之前他列的那几条大罪,是用心给李成梁施加压力的法码,而下边他要说的话,才是真正完整压跨李成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传闻李老将军祖上乃是朝鲜后嗣,不知传言可真?传闻老将军拥兵自重,敛财无度,勾搭建州女真怒尔哈赤,不日便要挥兵朝鲜,自主为王,不知此事可真?”
“你说甚么!”如同被引爆炸弹普通,一再被打单的李成梁忍无可忍,下断念要给这个没大没小的皇宗子点经验的时候,朱常洛降落却清楚声音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得他火气全无。
“刚才殿下所说之事纯属子虚乌有,非是老臣心虚,老臣之忌不过是众口铄金罢了。殿下不远万里来找老臣互助,不过是要老夫助你上位罢了,不知老臣说对也不对?”
再者,你都如此之惨了,还敢拿大话来吓我白叟家,你有资格么!一念及此,李成梁顿时气壮如牛,狠狠的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久憋胸口的鸟气。腰也直了,气也粗了,管你甚么皇子不皇子,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模样!在老爷子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熊孩子就得有熊孩子的模样!
“想要老臣帮手,助你上位之事非同小可。老夫长年驻守北疆,说句实在话,天高天子远,管尔朝堂东西南北风,与我何干?”李成梁的意义很明白,想要我支撑你,给我甚么好处!
李成梁现在已经盘算了主张,等会回家年也不过了,立马拆屋子、撵老婆,看你们还说甚么?想斗倒我,白日做梦!
“李老将军既然力有不逮,常洛也不能能人所难。都说大明南有戚继光,北有李成梁,都是我大明擎天玉柱,架海金梁。本日见着李老将军,闻名不如见面,也不过如此。”说完哈哈笑了三声。
朱常洛一脸黑线,前有叶赫,后有李成梁,如何这么大的人个个都这么不蛋定呢……
“敢问皇宗子殿下不在永和宫纳福,来到这天寒地冻的辽东,总不成是上老臣这来过年的吧?”李成梁这话明似调侃埋没机锋,朱常洛听得出来,这老头开端摸底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在这过年也不错。”看着揣着明白装胡涂的朱常洛,李成梁一阵厨子火起。可没等他发作,朱常洛发话了。
朱常洛住的这个堆栈甚是粗陋,但胜在平静。坐北朝南的房间更是宽广,北边一个庞大的火炕,朝南窗下一张放了文房四宝的书桌,耍完光棍的李成梁坐在东边墙下的太师椅上,四下一打量随即皱起了眉头。
如果有人将此事决计传播开来,传到朝中依当今皇上阿谁多疑多猜的性子,自已结果如何可想而知。自已平生辛苦,四十岁才得以起家,几十年刀头舔血疆场杀伐,用命换来现下的一门繁华,决然不能等闲落空,想到结果李成梁不寒而栗。
名不正则言不顺,起兵谋反风险太大,谨慎谨慎的李成梁没有实足掌控前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朱常络开出朝鲜王的宝座,恰是他做梦都想获得的东西,这是他的此生最大的贪念,也是他最大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