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汤显祖清算东西踏上广东徐闻的那一天,福建佥事李绾的折子再次将炮口对准了申时行,比起汤显祖,李绾此次用词更狠,弹劾申时行十大罪行。万历也没客气,前有车后有辙,直接将李绾罢免回家,折子还是转送申府。
承平庄内很承平,因为没有人敢来。让看门小吏翻开门,一阵阴沉寒气劈面而来,几具末封钉的棺木整齐的现在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郑府管家林福急仓促的撩帘出去,先给几位大人问了安,然后伏到郑国泰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郑国泰正心烦,顿时皱起眉头问顾宪成,“前些日子,罗大厷因为他家里那点破事已经来烦过一次,这个时候,这个家伙又来干吗?”
一旁的李绾连连点头,以示他和郑国泰的表情一样。顾宪成并不睬会他们二人,脱了身上大氅,小厮捧过热水,净面净手以后,这才号召二人坐下。
“立德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申汝墨所做所为已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犹可违,自做孽不成活!他圣心已失,大祸不远矣。”
此次弹劾申时行,叶向高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这个汤显祖。究竟证明,叶向高的没有看走眼,汤显祖这一个开首炮打得极其胜利和标致。
朱常洛和叶赫现在来的这个处所很奇特,一间小黑屋,门上头有一个黑黑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承平庄。
“顾大人返来了!”声落人现,门口有小厮挑开帘子,顾宪成带着一身寒气出去了,昂首看到郑国泰和李绾,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眼睛望着墙角阿谁正在冒着热气的小茶炉,顾宪成意味万千,“立德,你看那茶已渐开,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多加一把柴……”
李绾嘴下这个写折子汤显祖不是简朴人物,本年四十岁的他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名满天下。曾两度考中进士,却都因获咎了张居正被使绊子落榜,一向到十年以后才中了进士。能够应了那句话,才高者必傲物,连张居正都没放在眼里的汤大人,对于眼下持政的申时行天然也不大感冒。
朱常洛紧了紧身上衣服,嘿嘿一笑,而身后的陆县令已经又是作呕又是打嗝,朱常洛本来就烦,让他一闹越加沉闷,“陆大人不必跟过来了,留下仵作金徒弟,你且自便吧。”
郑国泰一听是弹劾申时行的顿时来了精力,一迭连声问道:“大顾,你快点说,圣上对这份折子是如何批的?老沈阿谁家伙如何说?”
而现在顾宪成的思路早已飘向了远方,几日前接到老爷子的密鸽传信,信中说话峻厉,警告自已扳倒一个申时行并不敷喜,提示他要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现在埂在他面前的仇敌不是申时行,也不是王锡爵,而是阿谁皇宗子朱常络!
一贯是能坐着决不站着、能躺着从不坐着的郑国泰,全然没了昔日的落拓,带着一身肥肉不断的来回踱步,脸上神采较着的急燥不宁。
你让郑国泰看个小画册小黄书甚么的还行,你让他看折子,不如要了他的命。顺手递给一旁眼巴巴的李绾,不耐烦的道:“你们这些文绉绉酸溜溜的东西谁看得懂,李绾,还是你看吧。”
申时行安然无恙,汤显祖发配广东,这申明申时行在皇上的心中圣眷还是极隆。依申时行的本领,一旦让他查出谁把老汤当枪使,那结果不堪假想。
“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大顾,不是我说你,此次你和小叶做的倒是鲁莽了!”
顾宪整天然不会理他,尽管低头喝茶。但是李绾不敢怠慢,陪笑道:“郑大人有所不知,这个折枪弹劾申时行擅权放肆,压抑言官,误朝乱政几条大罪,公然不愧才名远扬的汤显祖,啧啧,科臣疏?苛臣疏!这一份奏章文辞锋利,下笔如刀,足以揭皮见骨,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