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爱民如子,体贴民情,下官另有甚么说的,只是皇上那边如果指责下来,下官……”欲言又止,欲诉还休。
这句话差点没把周巡抚噎死,一张肥大枯干的脸上尽是难堪,额上青筋跳出老高,这算甚么事,自已这不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么?
不知为甚么,模糊然有些不平稳,总感觉要出甚么事。
如果在没看苏映雪带来的血书秘册之前,朱常洛铁定会以为这个周大人绝对是大明朝可贵的一个廉洁腐败的好官,而现在亲眼所见的统统除了好笑以外,就一个感受:太能装!如果能够,朱常洛很想把自已宿世一句典范送给他: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王爷有命,下官只得从命。不过赡田的事前放一放,殿下且去滨州转一圈,如果不好固然返来,下官拚着犯个公愤,再帮殿下转寰便是。”
等周大人由内堂出来,第一眼对上的就是这个笑得一脸东风的小王爷,不知为何,眼皮先就不由自主的突突跳了几下,在那双廓清如水的眼眸之下,自已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便有些暴光天日下的透明之感,这让他极不舒畅。
济南府天热,这大街上男男女女穿甚么的都有,叶赫生于草原长在深山,这热烈景象看得奇怪。
……两年!管他翻天还是覆地,只要再撑两年自已就能回故乡亨福了,这些都与自已没半毛钱的干系。脸上笑意涓滴不减,内心已定了主张,拿出茶碗狠狠灌了一口……真他妈的苦!
不过是跌了一跤能有甚么事,朱常洛笑着摇点头,回身鞭挞衣服上灰尘,冷不防身后俄然传来一声断喝:“那家不长眼的臭小子!如果碰坏了我妹子,问你有几条命赔!”
周恒为官三十几年,至今已是官居二品的封疆大吏,能成为这大明宦海中着名的‘万金油’,除了长袖善舞、八面小巧的手腕外,更是深谙低调三昧,装穷逞强这一手绝活也不知瞒过了多少人的眼睛。当然也有例外,想起阿谁他最不肯想的那小我,周大人含着笑的眼底俄然闪出几丝阴冷和狠厉。
“那本王先多谢啦,来济已有一月,京中带来的流民尚没安设,这内心老感觉是块芥蒂,想这济南一府四州十五县都是本王的封地,衡量再三,本王决定放他们去滨州安设。”
固然看不透这个小王爷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既然人家情愿自讨苦吃,自已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君子有成人之美,周巡抚脸上笑容光辉。
“呸,我不懂?也不看看老娘是谁?”伸手拍了拍结实的胸脯,砰砰作响,“当初你还是个吃不上饭的穷秀才,要不是你老岳父看中你是小我材,我这朵鲜花也不能插到你这牛粪上!可惜俺那爹聪明了一辈子,如何就给俺挑了你这么一小我……瞎了眼呐。”
周恒又气又急,可惜被夫人拿住了耳朵,“你这个婆娘快放手,头发长见地短,你懂甚么?”
“当真?”一提自个儿子闺女,周夫人刹时不闹了,“这天都黑了,如果饿了些可如何着,还不快些派人去找。”转头又指着周恒骂道:“小王爷这么个高贵的人,也不知等自家儿子返来见上一见,你这类人那边另有个当爹的模样哦,杀千刀的龟孙。”
“父皇赐我的三保护被我换成了流民,但是王府不能无人保护,本王着意从流民当选出五千人,略加练习以做看家护院之用,大人感觉那边不当么?”
与肥大枯干的丈夫分歧,周夫人极具福相,一身肥肉好象活的普通跟着法度高低颤抖,伸手揪住一省巡抚的耳朵,脱手亚赛风雷,奇准非常。若叶赫没走,必定会对这式化繁为简的擒特长大赞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