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洋洋对劲的顾宪成俄然怔住，一句党同伐异让他模糊想到了甚么，却又揣摩不出来，一种非常感受使他有种说不出的惊骇，本能的感觉这个小王爷心机之深，谋虑之远，实在已非常人所能设想。
顾宪成神采一肃，凝神聆听。
顾宪成真的有那么一刹时的利诱和打动，他很想答允下来……
“常洛自幼失教，读书未几。前几日看论语中有一句君子群尔不党，小人党尔不群，不知先生能不能为常洛解惑？”
朱常洛浅笑点头，“大人的意义是帝王讨厌结党，是担忧波折帝位，但须知古往今来的名臣，若要做出点事来，哪个不党？若不党，如何做事？”
“乱臣贼子这个名声我当然不要，那位子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拿回我的东西，莫非还听别人说三道四不成？”朱常洛温声轻笑，眼底几丝不屑，“我所做统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顾大人当知我五岁落入千鲤池？可曾记得腊八离宫？母妃至今还躺在昭阳宫，我们大明诏狱又温馨又清冷，先生没事能够去体验下，想必会令先生毕生难忘。”
敢来找这位小王爷的费事，能够预感沈一贯这下费事可大了，视转到朱常洛身上，不由得就是一怔。
笑容还是暖和清雅，让统统见过的人都有如沐东风之感，可在顾宪成看来尽成了冷澈骨髓的心寒。
领头的滨州知府高学东死爹样的带着一脸苦色站在营门前，恨恨的盯了一眼这个叫自已拿主张的王有德，就是他昨夜带着一纸公文来到府衙，并有私信一封，交代的很明白，让他带着这些人搜山！目标很明白，就是想方设法，不管如何也要查到小王爷在鹤翔山到底在那干甚么。
这一句完整击中了顾宪成，强自平静的神采再次窜改，一只手微微颤抖，狠狠捏住了手中茶杯，手心已经汗湿。
朱常洛心中有遗憾，贰心中何尝不是一样？朱常洛这个敌手实在过分微弱，如果有能够顾宪成死也不肯与他为敌，但是想起站在自已身后的阿谁高大身影，顿时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
他在这里出开了神，朱常洛浅笑着拿起笔当真持续写奏折，落笔不疾不徐，字字风骨清秀，分行布局，疏朗均匀。转眼写就，放动手中羊毫，等墨迹稍干，取出一个锦盒封好，统统步调做的井井有条，涓滴稳定。
“些许小事，去前面营中找孙大人，传我的口谕，将营门大敞，任他们进罢！”
大帐内氛围奥妙，朱常洛和顾宪成相对而坐，小福子一脸丢脸的急仓促闯进帐来，“殿下爷，滨州知府高大人带着一群人，说是奉了济南府尹李大人的手谕有事前来拜访。”实在忍不住又低声道：“主子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有几个还高喊要搜山甚么的呢。”
“就依先生所说。”朱常洛沉默，本日的事目标已经达到，是友是敌已经试过，再脱手便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