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可远:“甚么事?”
于可远将目光缓缓转向林清修:“大哥讲的在理,这些我都想过,但若就此知难而退,毫无建立,不但愧对家母,更是对不起家父与大哥临终前的嘱托,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我致仕之心果断,至死不悔。”
于可远从凳子上站起来,诚心拜道:“多谢大哥!”
这便是文人的风骨与志向了。
林清修看了看于可远,“难。”
林清修摆摆手,重新坐在凳子上,冥神想着,然后道:“来岁开春便是乡试,如我如许的资质,高中恐怕艰巨,这倒没甚么,但考完以后,有一件事让我踌躇不决。”
于可远神情庄严了:“大哥,慎言啊。”
“不消谢我,你如果个不知长进的,这忙我决然不会帮。我们这些从田里走出来的读书人本就艰巨,碰到志同道合的,应当相互援助。我也不求你回报,但如有平步青云的那天,望你能成为一个为百姓实心办事的好官,这就充足了。”
林清修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抬高声音嘶吼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莫非就眼睁睁望着这群乱臣贼子误我大明?任由贼寇搏斗我大明子民!!”
皇城是个大染缸,任何靠近权力的人都被异化了,严党也好,清流也罢,在封建体制压榨的世道下,想做一个如贤人普通的清官底子不实际。
就算风餐露宿,仍有弘远抱负,心中有国,亦有民。
“刚听你讲,想要读书科举,致仕以灿烂门楣。”林清修手一摆,“倒不是不可啊。但现在我朝冗员太多,朝政皆被严党把持,像你我这般豪门后辈,想要出人头地实在太难。更何况可远你……”
于可远的目光望向了院外,声音降落:“……大哥若投身军中,也不会有甚么好了局。”
以是,于可远便生出一些“故意为善以挟恩”的动机。
第二,他的志向很空旷。
林清修怔在那边,沉吟半晌问道:“这是何意?”
于可远:“大哥,难在那里,我想听听。”
觥筹交叉,古今多少美事,都在这些佳酿之间。
林清修又想了想:“常常想到这里,我就夜不能寐。若真如此,还不如不考这个乡试,现在鞑靼土默特部率军犯我大同,我不如当兵做个幕僚,去杀些敌寇,也好告慰平生。”
“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这每一步,都要颠末严格考查,我见你是实心读书,有些话不怕你不欢畅,你畴昔那些事迹如果被翻找出来,别说进不了考场,恐怕会当场被监考官拿下,有监狱之灾啊。”
林清修想着:“秋闱倘若能过,便有入朝为官的机遇。但山东上到总督、巡抚、布政使司,下至知县、县丞、主簿,不管大小官员,皆是严党保举。从这里入朝为官,就得被打上严党的烙印。我虽鄙人,却不肯成为严党的喽啰。”
于可远心中对劲,两手一摊道:“大哥还要帮我找私塾先生讨情,现在却感激起我来,这叫甚么事?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只是一个猜想罢了,严嵩把持朝政多年,皇上的信赖是一部分,但也少不了景王的支撑。
林清修完整呆住了。
这话一出,林清修望着于可远不吭声了。
于可远的眼低了下去。
邓氏一小我站在床前,紧紧握着于可远因醉酒而滚烫的双手,眼泪像是断线的串珠,“可远长大了,他真的长大了!正宁,可敬啊!你们千万盯紧了可远,别让他干混事,这个家……也就有希冀了。”
“大哥严峻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将旁人的观点转述一遍罢了。”于可远谦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