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臣年纪不小，脸上的沧桑与皱纹一样多，这一哭却像个孩子一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说话哽咽，“我这辈子……就是命不好，爹娘早亡，无兄无姐，做甚么都不顺。明显是个小人物，却蹲过锦衣卫大牢。赶车也不赢利，勉强糊口罢了，还常常挨客人吵架。好不轻易赶上千载难逢的大机遇，竟然贴着边儿擦畴昔了，就差这么一点儿。”
他醉了，酒喝得不是平生最多，醉得倒是最严峻，“近半年来，几近每一天，真是每一天，早晨睡觉之前，我都会有一种感受，明晨醒来的时候，我会具有神力，今后超脱凡人之境，再不受尘凡之苦。”
“如何办？我现在走也不是，归去也不是，被困在这里啦。”
隔壁房间里，张五臣已经赶车回京，桌上被清算得一干二净，银包、碎银皆在，一点没少。
胡桂扬一挥手，“这点小事，房钱该是多少就多少，哪有退返来的事理？你回家吧，我给你看店，我们跑镖的，长年在外，如何都能对付畴昔。”
张五臣横眉立目，他身躯高大，面貌宏伟，偶露峥嵘，颇具天神之威，“对啊，都说具有神力者常常身残，你落空甚么了？”
大饼汪汪叫了几声，胡桂扬道：“太小，身上没肉，过一阵子再说。”
胡桂扬伸个懒腰，正筹算回房小憩，俄然听得前面有拍门声。
“汪。”大饼像是表示附和。
大饼又叫一声。
次日一早，胡桂扬是被大饼唤醒的，起床发了一会呆，想起明天是除夕，想起这是京北小镇的一家客店，没有现成的食品，也没有人会给他做饭。
张五臣气愤地骂了几句，比胡桂扬刚才的谩骂更加暴虐，俄然往桌上一倒，竟然睡着了。
“过年罢了。”胡桂扬向大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