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计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道声好,出去传酒传菜。
“胡大官人自重。”
伴计摆好凳子,两女各持琵琶,轻拢慢捻,弹了一曲。
“本来是玉佩,你藏在行李中了?”
“唉,放在畴前,如许的金丹没人要。这位胡大官人倒有先见之明,早早囤积一批,现在奇货可居。”罗氏收起包裹,看向仍躺在地上的胡文海,又看向蜂娘,“要死要活?”
罗氏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跪在胡文海面前,“该我奉告你奥妙了,我畴前是异人,蜂娘差点成为异人,你大抵没传闻过异人之名,但我们的确比你更有资格掌管金丹。”
“识者眼里的无价之宝,对不识者来讲只是一块浅显玉佩,代价不过一两银子。”
曲终很久,站在门口的伴计轻声笑道:“客长听得还对劲吗?”
“胡官大人既然念念不忘,而后可曾再度吸丹?”
胡文海心痒难耐,又喝一杯酒,插口道:“不是我显摆,我家三代从商,在本地是驰名的大族,良田千倾,就算我今后不再出门,产业也够三辈之用,毫不会虐待两位娘子。”
罗氏看向蜂娘,附耳低语。
“唉,我两人的亲眷恰是在那晚不幸罹难,弱女二人只得流落江湖,仓促数载,身如柳絮,无处下落。”
“哈哈,一听你说话,就是真的没吸丹。你不晓得,丹穴乃是神造,可遇不成求,但是……算了,说它干吗,喝酒,喝酒。”
蜂娘从不说话,罗氏答道:“郧阳府人氏,胡大官人四海经商,可曾去过那边?”
“传闻那晚以后,郧阳府死伤无数,是真的吗?”
罗氏飞起一脚,这回直接点对方额头上,跪地的胡文海向后倒下,就此昏睡畴昔。
这声音高亢而机器,与贩子胡文海平时的语气全不不异,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八个字,几遍以后,重新倒地不起。
“真是费事,就不能将他抓起来酷刑拷问吗?”罗氏问道。
胡文海扶着桌面要借势过来,罗氏抬起一只脚,点在他的胸前,笑道:“再往前一步,我们可就走了。”
到通州定好船只,将行李都搬上去,胡文海稍稍松了口气,就在船埠四周的客店里租住一晚,明日启程,趁着河水尚未结冰,回籍静居,几年以内不筹算再来都城。
天还没亮,胡文海就唤来此前遁藏起来的两名仆人,办理行李,仓促拜别,本想在都城玩乐数日,现在只想尽快登船回籍。
“唉,也是我们姐妹时运不济,常常所遇非人,不是家有悍妻,就是心无悠长之计,只求数宿之欢。”
胡文海回到桌边坐定,竟然有些心机不宁。
“不像。”伴计笑道,实在早已认定这名客人是个酒色之徒。
“不幸,幸亏人美手巧,琵琶弹得妙,腰细成如许,走路不累吗?能不能……让我量一下?”胡文海醉意迷离,色心又起。
胡文海只看人,早忘了赏曲。
夜里睡不着觉,胡文海撵走仆人,单独喝闷酒,抱怨阿谁不知秘闻的何老爷,“干吗找我啊?没怨没仇的,才五十两银子,差点将我送进锦衣卫大牢,那边是人待的处所吗?起码扒我两层皮,啧啧,便宜不成贪。姓何的太坏,坏到骨子里。不可,回籍以后我得去庙里烧香……”
“一劫?那清楚是……哦,对罹难者来讲的确是一劫。”
两人拜别,半个时候以后又返来,罗氏手里拿着一只小包裹,放在桌上翻开,内里是十余枚金丹,品相全都普通,红晕最大的不过占有玉佩三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