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是我俩一见仍旧。”胡桂扬举杯，笑道：“第一杯，谢贵府收留，胡某感激不尽。”
“不能，中间如何称呼？”
胡桂扬在车厢内听得风趣，几次想要插口，都找不到机遇，车夫说话太快，窜改话题更快，一句话上天，下一句话上天，底子不容别人插手。
“本来你晓得我是谁。”
车夫略一拱手，又甩起鞭子，“小伙儿，跑起来吧，让你的蹄子踩踏都城的大街冷巷，证明你是出身崇高的‘京骡’，宦官能掌重权，你……”
男人四十岁高低，长得黑瘦，像是方才醒来不久，脸上另有宿醉的陈迹，“我是谁？我……你是谁？”
胡桂扬大笑一声，入坐吃喝，感慨道：“在权贵家里当仆人过得也这么舒畅，怪不得一个个眼高于顶，另有人抢着进府，啧啧。”
胡桂扬笑道：“我的名字最好不说。”
“我姓皮，叫皮明德……哎，我如何跟你说这个？上头交代过……算了，我叫皮明德，别人都称我皮六爷。”
天没亮他就随袁茂出门，来到四周的一座小庙里，陪着一名寺人的牌位待了多数个时候，他被交给一名陌生的车夫，转移到另一座大庙的后门口，在这里不消等待，骡车已经备好，上车就走。
“能。”万贵坐下，扫一眼桌上的菜肴，皱眉道：“皮六如何接待的？就这点东西？”
“本来是六爷。”胡桂扬又一次拱手。
车夫年纪不大，二十几岁，也笑道：“操琴需有知音，说话也得有合适的听者，‘小伙儿’对我来讲就是世上最好的听者，要论委曲，不是我而是它，每天干着活儿，还得听我唠叨。”
“嘿，你锁上门，我如何找你？”胡桂扬大声问。
胡桂扬将两间屋子检察一遍，屋内打扫得倒还洁净，中间有门相通，一个设床为寝室，一个摆桌为客堂。
“我？我不晓得，你是谁？”
“第三杯，祝万家世代昌隆，贵妃福寿康宁。”
两人面面相觑。
“饿着肚子呢，想见机也难。”
“抱愧，我不该说出来，重来：祝仆人……”
胡桂扬踌躇几次，决定还是谨慎些好，转向来到皮明德的住处，那是一间独立的小屋，安插得不错，特别是有半桌酒菜，还没如何动筷。
声音被抖擞的蹄声袒护，没过量久，连蹄声也消逝了。
绕行多时，骡车终究在一条冷巷内停下，车夫朗声道：“客人，能够出来了。”
仆人略显难堪，“晓得，我也是受人所托，帮个忙……阿谁，你先吃着，我……”
胡桂扬笑道：“瞧你嘴上的油腥还没抹洁净哩，给我换好酒好菜，吃得欢畅，爷有犒赏。”
胡桂扬越走越慢，两次路太小门，却没人俄然走出来请他出来，眼看火线就是巷子绝顶，他有点猜疑，“接我的人在哪儿？”
胡桂扬回身，只见一名身穿长袍的中年男人仓促跑来，气喘吁吁地停下，“差点让你跑了，你要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