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记着了,不消怕连累,宁肯杀错毫不成放过!”朱由桦尤怕冯可宗还不能明白他的意义,又再次夸大了一遍。直到冯可宗大声答允后乃止。
刚出了皇城,他就径直去了锦衣卫诏狱,筹算连夜提审钱康,走在路上,心中还是难以安静,他已经预感到了,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谋反大案,百年罕见!
冯可宗一边操纵一边对钱康不厌其烦的解释着:“这布绳现在已经进了你家仆的肚子,颠末肚子里的酸水一泡,布绳便会整团收缩起来,把他的食脏紧紧粘住。到时候本督只要用力一拉……”
几个锦衣卫狱卒很快就将瘸了一条腿,嘴里塞着布团的钱康押入了密室。
钱康瞪眼着冯可宗,沉默不语。
“再押一个他的家仆出去,一同审判!”冯可宗面无神采的叮咛道。
朱由桦接过以后,细心阅览了一遍,面露欣喜之色。
冯可宗禀道:“此事臣花了数十天,已经调查的差不离了,家资十万以上的一共有两百六十多家,此中三十万以上的九十四家,六十万以上的四十六家,百万以上的巨富有十九家,大多是数代进士举人家世的官宦世家,良田数千亩,很多兼着运营海贸、盐业、丝织等买卖。”
朱由桦沉声扣问道:“事情办得如何样了?”
“爱卿不是将那奸粗活捉了么,必然要好好审,细心审,务必将涉案之人一网打尽!抄家灭族,朕毫不姑息!”现在的朱由桦面色非常冷肃,叫人不寒而栗。
“臣不敢。”朱由桦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惊得冯可宗欲要起家离座,叩拜赔罪。
“再给本督取一根布绳来!”
朱由桦听完后,双眼微眯,右手小指有规律的悄悄敲击着案脚,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些豪绅巨富与那些图谋不轨,谋叛欺君的东林反贼干系不浅啊!”
“禀大人,布绳奉上!”
朱由桦这才对劲的道:“这些日子冯爱卿辛苦了,你的支出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内心。你放心,事成以后,朝廷不会虐待有功之臣的,该有的犒赏朕一样不会少。”
那家仆疼得扑倒在地上,来回打滚,想说甚么却说不出口,嘴巴冒死的吸着气,仿佛想把那胃囊重新吸回肚子里,可惜事与愿违,一张脸很快涨成了猪肝色,眸子子往外凸起,似要跳出眼眶,胸口一会儿鼓一会儿扁,一副痛苦万分,难受至极的模样,就如许挣扎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才华绝身亡,脸庞已成紫玄色,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自行动开端时,朱由桦就一向在殿内等动静,到了凌晨,冯可宗照顾着“太子密诏”和手札入宫复命,行过君臣大礼后。
冯可宗内心欢乐,嘴上却道:“皇爷在上,臣岂敢就坐。”
冯可宗从部下那取过一根布绳后,便迈步走到一个水桶旁,哈腰将那段布绳按进水里泡了一阵,再取出来,此时的布绳大抵有手腕那么粗了。
亲信内监奉旨搬来了一个小绣墩。
“那臣就僭越了。”冯可宗谨慎翼翼的端坐在朱由桦赐给他的小绣墩上,一脸的谦虚恭敬之色。
如果事儿办成了,锦衣卫的威名便将再次传遍天下,而他冯可宗,也会凭此巨功成为仅次于集三公三师于一身的老前辈陆炳。成为大明三百年最有权势的锦衣卫批示使之一!并且到时候抄家灭族,必定能分润到大笔的银子,可谓名利双收!心念及此,又怎能不冲动?
两个锦衣卫上前,将那家仆死死按住了。
带着一丝严峻镇静之色,冯可宗缓缓退出了乾清宫便殿。此时玉轮已经西沉,天气垂垂放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