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城下。
“铳手,射击!快――”
卖力保护填壕车的左兵弓弩手、火枪队见状,再次掀起了一阵箭雨、铅雨,对城头放炮的明军一阵狂射。可惜因为仰射和火枪机能的优势,反击的杀伤力并不大。
“末将死不敷惜啊!只是如此血战,即便大帅拿下了九江,身边还剩兵员多少?如何应对朝廷的救兵?到时大帅又将如何自处啊?”
在弓手和火枪手的保护下,左兵一边呼啸着,一边拖动填壕车。
天亮以后,尽起全军,尽力猛攻,如果不能敏捷破城――”左良玉悍然拔出腰间横刀,将帅案砍去一角:“诸将自总兵以下,有如此案!”
左军强攻一天,受创严峻,不得不鸣金出兵回营清算。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整整三天,就为了填平一个外壕,破钞了三百辆填壕车,四千多人的伤亡,才堪堪胜利,固然伤亡的大多是壮丁力夫和杂牌,亲兵主力未几,左良玉还是一阵心惊。
炮手得令,列在城头的几十门大小火炮,发射出了一大拨散弹,对着城下的左兵倾泻而出。
第三天,破钞了一百多辆填壕车,近两千人的伤亡,终究胜利填平了外壕。
高雄图不为所动,盘着腿,紧闭着双眼。
侯方域则一脸希冀之色地不断唤着盘坐在囚室另一角,闭目绝食的高雄图。
暗淡潮湿的地牢中,黄宗羲和侯方域等人也从狱卒之间的零散对话中得知天子要亲征左良玉的动静。
填壕车的前面列着上万左兵,藤牌手构成牌墙,弓箭手、火枪手在后,对着城头攒射!
左光先蹲在一角,起初因为吃惊过分,现在目光板滞的不断的呵呵傻笑着。不晓得是高兴还是悲伤。
四周咻咻、砰砰声不竭,羽箭枪子如飞蝗般向城头射来,城头上的明军大多背靠着女墙,遮挡来箭,铅弹。
在左军的牛角号声中,轰轰烈烈的九江攻防战已经持续了四天。
在军议上,左良玉感慨攻城效力过于低下,时候已经不答应了,为了尽快拿下九江城,他眼神凌厉的环顾了一下帐内众将,厉声喝道:“六万雄师云集在此数日,只填平了一个外壕,我军严肃安在?!本帅颜面安在?!
城头军令频传,枪声骤响,御营的火枪手一个个从女墙后闪出身来,不顾安危向城下倾射铅雨,左兵举着藤牌,构成密不通风的盾阵,将抱着沙袋的左兵紧紧护住,“乒乒乓乓……”如雨打窗棂,很多藤牌刹时被能力强大的西班牙重型火枪打穿了,盾阵呈现了马脚,暴露了内里披着棉甲、皮甲的左兵,又一阵铳声过后,抱着沙袋的左兵已经被铅子打成了涮子,发作出了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即便穿戴棉甲、皮甲还是没法禁止死神的到临。
“研老,莫再绝食了,那昏君作死去伐左帅了,我等大仇不日可报!真是天佑我也!”
“昏君不知死活,真是老天佑我,老天佑我啊!”
令旗闲逛,牛皮战鼓轰然擂起,数百左兵为了遁藏火炮的散弹,成散兵的情势,抱着沙袋,披着棉甲,涌向护城河。
“啊!啊!啊!”惨叫声在外壕边连连响起,很多批示填壕车的左兵当场被散弹轰死,另有几十辆填壕车直接被散弹射中,立时轰然散架,木屑横飞,壕车内的左兵纷繁被压为肉饼,惨烈非常。
黄宗羲胡子拉碴,披垂着头发,在囚室内来会不断的走动,状若猖獗的大笑着。
看着麾下的儿郎一个个或死或伤,从阵前抬了下来后,前锋总兵马进忠的心在滴血,这些兵都是他的宝贝疙瘩啊,就如许跟炮灰似的耗损在九江城下,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