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多次攻城得胜,临了又遭城内的火炮暗害,铁骑追击,雄师士气非常低迷,军中牢骚陡生,要不是父亲秉兵日久,威权深切军心,军士畏敬,说不得就有乱兵肇事了。
“痴儿,人固有一死,有何惧哉!为父自束发以来,交战疆场数十年,大小百余战,存亡早已看开了,只恐入土之前,咳咳,霸业未成,空留余恨!”左良玉说到这里,虎目微湿,很有些豪杰迟暮之感。
而这个芥蒂是甚么他很清楚,九江一日不下,父亲必然如鲠在喉,寝食难安,但是想要在短时候内攻陷九江又不太实际。
左良玉苦涩一笑:“为父的病情为父内心清楚,恐怕光阴无多矣!”
“父亲千万不成这么说!”左梦庚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了几滴眼泪,安抚道:“父亲大人有神灵庇佑,不会有事的。”
左梦庚走到床榻旁,恭敬的回道。
待会小的会给大帅开几副药方停止保养,都是补血养神的,服过以后,无益于稳定病情,切忌再度暴怒生火,不然病情会更加严峻,乃至敏捷恶化危及性命!”
天灰蒙蒙的,暴风囊括着阴云,离虎帐不远处的江面上阵阵袭来的北风夹着水汽,让虎帐内的左部士卒们寒意倍增,抖了抖身子,不由搂得更紧了。
“大帅病情如何?可有大碍?”见医士出来了,左梦庚忙上前两步,一口气连问了两个题目,内心焦心之下,显得有些失态。
不一会儿,一名夜不收伏装的标兵,神采仓促的挑帘而入,见到左良玉后,忙单膝跪禀道:“回禀大帅,朝廷那边派了雄师过来,目前已至安庆,不日即将达到九江。”
“庚儿过来,坐下说话。”
左良玉在听到来援之军里有黄得功部的时候,面色还非常凝重,当听到雄师是由新皇统带,御驾亲征的时候,立即转忧为喜,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竖子不自量力,真是天佑我也!此动静可靠否?”
老郎中禀道:“大帅交战日久,身上有多处旧伤,亏了元气,常日里如果保养恰当,倒也不甚碍事,此番因为连日操累,又兼怒急攻心,不谨慎牵动了旧疾,这病,唉,这病……”说到这里,老郎中轻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犹踌躇豫,吞吞吐吐。
标兵禀道:“据小的猜测,当有水陆雄师不下四万,此中不乏靖南侯的兵马,雄师由新皇统带,御驾亲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