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左良玉又咳了几声,听闻此言,非常欣喜,脸上终究有了些赤色。
不一会儿,一名夜不收伏装的标兵,神采仓促的挑帘而入,见到左良玉后,忙单膝跪禀道:“回禀大帅,朝廷那边派了雄师过来,目前已至安庆,不日即将达到九江。”
“儿子不消坐了,父切身子好些了么,可有那里不舒畅?”
左良玉套着一身棉缎内衣,被子盖了半边身子,面庞干枯的斜躺在床榻上,一名斑白胡子的老郎中颤颤巍巍的给他把着脉。
“痴儿,人固有一死,有何惧哉!为父自束发以来,交战疆场数十年,大小百余战,存亡早已看开了,只恐入土之前,咳咳,霸业未成,空留余恨!”左良玉说到这里,虎目微湿,很有些豪杰迟暮之感。
左梦庚见状,内心更加焦心,赶紧催促着道:“这病到底如何了?还能不能病愈?”
“大帅,有告急军情!”
左良玉斜躺在床榻上,神情有些委顿,见宗子入了帐,不由强打起了几分精力,随口叮咛他坐下。
“父亲千万不成这么说!”左梦庚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了几滴眼泪,安抚道:“父亲大人有神灵庇佑,不会有事的。”
左梦庚走到床榻旁,恭敬的回道。
九江城东十里外,左军驻地。
而这个芥蒂是甚么他很清楚,九江一日不下,父亲必然如鲠在喉,寝食难安,但是想要在短时候内攻陷九江又不太实际。
大帐以外,宗子左梦庚此时正背负着双手,焦心肠来回踱着步,时候在他缓急无序的脚步声中渐渐流逝,好一会儿,帐门开了一角,老郎中手里拎着行医箱,一脸惶恐的退了出来。
喝完了老郎中配的药后,竟能下床走动了,在他抱病的这几日,左军一向驻扎在间隔九江城东十五里外的城子镇,舔弄着伤口,养精蓄锐,期间并没有再次攻城,只是派了马队四周打粮,外加骚扰,用疲兵战术迫使九江城内不敢轻举妄动,等着大帅病愈后,全军再次反击。
就在左梦更患得患失之间,左良玉的亲信牙将翻开帐帘,对他说道:“小侯爷,快进帐吧,大帅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