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通一怔。当官的都是发言讲三分,意义到了就行,其他的全凭人猜。哪有像傅元如许如此直白,一点不留退路的。这哪像城府极深的巡抚,倒像个甚么都不懂的跳梁小丑。
傅元道:“没错,恰是他!”顿了一下,又道,“唉,只怪他运道不济,被夺了作官的资格,不然以他几近连中三元的本事,现在如何也是个阁老了!造化弄人啊!你再来看看,这副是谁画的?”
钱穆通笑着摇了点头,冯江亭也跟着摇了点头。两人的意义非常较着,盖屋子那人的脑袋必然让驴给踢了,不然如何会把盥洗池安在茅房里。
说完,又来到一面墙前,指着上边挂得两幅小品山川画,道:“钱大人,你瞧瞧这两幅画如何样?”
钱穆通等还道傅元这是要请他们观光睡得是甚么床,没成想傅元进屋以后就推开中间的一侧小门,笑道:“诸位大人,瞧瞧这间屋子是干甚么用的?”
不过,傅元明天有些怪,表示的过分热忱,就仿佛两人并无甚么冲突而是多年未见的世交老友!他只得对付道:“好说,好说!”
钱穆通看了看,点头道:“不错,两幅画都是当今的传世之作。”
寇子惇瞧着管道,虽不知那是干甚么用的,但瞧得出是铁制的。铁制的东西有甚么不敢摸的?他伸手就按到了暖气管上,然后像被火燎了一下,倒抽一口冷气,仓猝把手收了返来,嘴中嚷道:“这是如何回事?它如何是热的?”
傅元道:“这是暖气管了,当然是热的。为甚么这么热,皆因外边有个锅炉!至于锅炉是甚么?诸位大人得空去瞧瞧便知,往简朴说就是水壶,却又不是水壶,比水壶大了何止百倍。把锅炉里的蒸气送到暖气管里,暖气管天然就是热得了。”
钱穆通此次是真的吃了惊。唐寅能把山川画得那么好,他不吃惊,毕竟唐寅名声在外,画得好理所该当,画得不好反显奇特。可一个女娃娃竟能把山川画得如此澎湃大气,一点不亚于唐伯虎,的确闻所未闻。
钱穆通是个爱画之人,有画能够赏识已有了在此住一晚的心。不过他还没有说话,寇子惇道:“不就是书画盆景嘛,谁家里还没有两幅好画,几个好盆景?要看在家里就看了,何必在这里看!”
钱穆通昂首看到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墙上挂镜子没甚么希奇的,希奇的是镜子竟会如此清楚,他还向来没有见过这么清楚的镜子,不由多照了两下。然后看到镜子下有个水池,水池上另有两个铁制的家伙,不知是干甚么用的。游移的问道:“这是洗脸梳头用的盥洗池?”
寇子惇眼睛四周扫,去找火盆,全部屋子竟不见一个火盆,不由怔在那边。
傅元走到暖气管前,抬脚“铛铛”踢了两脚,道:“你来摸摸这个!”
钱穆通的手被握得生疼,想从傅元的手中抽出来,却发觉傅元并无放手的意义,只得作罢!